顾长庚心骤然一紧,急得正欲站起来,沈斐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没等他开口,慕容景却先开口了。
秦子灏不解的看向慕容景,道:“慕容太子,你这是……”
慕容景侧首看了林清浅一眼,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拱手道:“灏亲王殿下,是孤失礼了,可孤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要说,孤此番前来北冥重新商定两国和平契约,为了两国进一步交好,孤想两国联姻是再好不过证明。”
秦子灏眉宇微蹙,“慕容太子的意思是……”
慕容景勾唇一笑,“孤想求娶三小姐为西楚太子妃,两国联姻,至此百年交好!”
话音一落,太和殿内的人纷纷吃惊不已,连皇帝都怔住了,面上神色复杂。
顾长庚脸色阴沉的吓人,沈斐都拉不住他,他站起身,沉声道:“且不说这联姻是否能成,就算能成,以慕容太子的身份,也应当求娶我北冥的公主,公主身份尊贵,这才配得上西楚太子妃之位!”
慕容景微挑眼梢,眼中一闪而过的玩味:“顾将军有所不知,上次来北冥,孤对三小姐一见钟情,回西楚后念念不忘,对三小姐牵肠挂肚,茶饭不思,因此才特意前来求娶她成为西楚太子妃,孤绝不在乎她是何身份。”
林清浅闻言,险些没忍住大堂广众之下爆粗。
一见钟情?
在明月湖险些要将它掩饰?
对她牵肠挂肚,茶饭不思?
呸!
是谁勾结巴达族身处巴达族军营中,险些要害了顾长庚性命吗?林清浅敢肯定,慕容景口中没半句真话!求娶她定是有什么企图!
林清浅道:“臣女无才无德,何以担得起慕容太子的厚爱,还请慕容太子莫要拿臣女开玩笑了。”
慕容景侧身,一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望着林清浅,道:“孤方才所言,字字真心,三小姐如此婉拒孤,难不成是有心上人了?是……”他目光落在秦子灏身上,“灏亲王殿下吗?”
话音一落,秦子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林清芜则是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盯着林清浅。
林清浅心里暗暗咒骂慕容景一句,板着脸,道:“请慕容太子不要胡说,臣女绝不曾对灏亲王抱有此心思,再者灏亲王殿下身份尊贵,臣女庶出,身份卑微,如何能当得上灏亲王府侧妃之位。”
慕容景:“哦?是吗?三小姐未免太妄自菲薄,在孤心中,你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值得孤用太子妃之位求娶,真心相待。”
林清浅死死拧着眉头,心中暗骂,这慕容景到底想做什么!
她正欲开口,顾长庚率先冷声道:“既然慕容太子说此番前来,是要与我北冥重新商定和平契约,那可否请慕容太子先解释,巴达族与我北冥边疆一战,巴达族败北,首领被活抓,交代出是慕容太子先找他联盟,提供巴达族大军粮草,与巴达族联手要攻打北冥。”
顾长庚眼神锐利,质问道:“慕容太子先不遵守两国签订的契约在先,难道不需给出一个交代吗!”
顾长庚言语之间气势逼人,一时之间,大殿之中鸦雀无声,众人心都提了起来。
这稍有不慎,可是会导致两国交战啊!
慕容景不慌不乱,淡笑道:“此事,在一月前派人送来北冥的书信中,想必已经解释过,西楚与巴达联盟乃是笑话,西楚确实给过巴达族一批粮草,但不是白给,是巴达族用马匹和兵器交换而来的,巴达族和西楚的关系,不过是一次买卖罢了。”
“是吗?”顾长庚冷笑一声,道:“那慕容太子可知巴达族首领还交代出什么了?”
“哦?这巴达族首领胡胡诌乱编了那些话,孤愿闻其详。”
顾长庚道:“巴达族首领说,慕容太子一直身在巴达族军营中,巴达族士兵在边疆屠杀我北冥百姓,抓我北冥百姓做人质,使阴险招数暗算,这都是慕容太子你出的主意!”
高齐轩在底下暗暗为慕容景捏了一把汗,而慕容景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淡然浅笑。
慕容景道:“不过是巴达族首领一面之词罢了,顾将军岂能相信。”
“巴达族不少将领如今还关押在京都城中,想必他们都有幸在军营中见过慕容太子吧,要让他们过来与慕容太子对峙吗?”
“顾将军说笑了,天下人皆知,孤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这银色面具便成了孤的标识,巴达族首领若是要找人假扮孤出现在巴达族军营中,那便是再容易不过,只需找与孤身形相似之人,再戴上面具,不就能对外宣称孤身处巴达族军营之中了。”
顾长庚冷嗤一声,嘲讽地道:“巴达族首领无缘无故,为何要找人假扮慕容太子出现在自己军营中呢?!”
慕容景轻笑了出声,不以为然地道:“巴达族首领的企图再明显不过,企图捏造巴达族与西楚联盟,以震军心罢了。”
得知真相的林清浅和沈斐等人,禁不住在心中骂道:这慕容景好生不要脸,脸不红心不跳的狡辩,分明就是想抵死不认!
顾长庚忍不住棱角分明脸上满是怒意,冷冷盯着慕容景,“慕容景太子!你休要太过……”
话还未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帝终于开口了,沉声打断顾长庚的话:“顾将军,慕容太子,今日朕在太和殿设宴,是为了给慕容太子接风洗尘的,今日诸位欣赏歌舞,畅饮一番,这重新商定和平签约一事,暂且先放放,明日金銮殿再议。”
底下大臣忙附和道:“是,皇上说的不错,今日设宴是为慕容景太子接风洗尘,这些正事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他们也怕顾长庚再咄咄逼人下去,搞不好明日西楚北冥两国就要开战了,这毕竟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顾长庚沉着脸,似乎不肯罢休,身旁的沈斐赶忙将他拽得坐下来。
慕容景对林清浅微微一笑,镇定自若的样子回到席位坐下。
倒是秦子灏眼神复杂,想了想,还是道:“父皇,儿臣……”
皇帝眼神一凛,“子灏,方才父皇所言,你没听到吗!今日太和殿设宴只欣赏歌舞,举杯畅饮,不议正事!”
秦子灏:“是,父皇。”
他就是再不甘不愿,也不敢忤逆皇帝的意思,只能闭了嘴坐回席位中。
太和殿中乐声继续响起,但众人心思各异,早已没了心思欣赏。
待到太和殿宴席结束,顾长庚一刻都坐不住,起身就要走,沈斐拉着他,着急地道:“长庚,你这是要去哪?”
顾长庚:“我去求见皇上!”
言毕,他甩开了沈斐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往乾清宫走,沈斐喊都喊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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