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惊声道:“方才小将军喂下去的不是解药吗?为何他还会毒发而死?”
寒夜道:“噬心会让人生不如死,但绝不会让人死,看这黑衣人死状,应当是他早就服下的一种毒药发作,导致如今死了。”
“不可能,带他回来后,牙齿被尽数敲掉,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服毒!”
寒夜道:“如果是在行刺之前就服下的毒药呢?”
夜影恍然大悟,觉得寒夜猜测并不无道理。
“早有听闻,训练的死士出去行动,需提前服下毒药,若被生擒了,没有解药,死士根本不会有活着的机会,这人应当也是如此。”
顾长庚抿紧薄唇,脸色说不上的难看。
欧阳家?哪个欧阳家?
在他记忆中,他爹在世时,从未听过与姓欧阳的人有所来往,那这个人是谁?为何要血洗将军府?还要三番五次刺杀他,将军府到底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
心中疑惑如春雨后的竹笋,接二连三的冒出来,却因黑衣人突然毒发身法,无法得知。
夜影见顾长庚脸色阴沉,沉默不语,心中明了,明明离查出真凶就一步之遥,却硬生生在面前错过,他心中自然不好受。
“小将军,好歹我们知道了对方是姓欧阳的人,想必有能力调教出这么多死士的人,绝不是籍籍无名之人,只需我们一一排查,定能找出此人!”
顾长庚收起自己的思绪,道:“将尸体处理了,从今日起,无论大小官员,还是各地方藩王,将姓氏为欧阳的人都要查一查。”
“是,属下明白。”
顾长庚与寒夜回了宫中。
他将自己关在屋里,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外鬼鬼祟祟脚步声,门被敲了敲,沈斐声音在外面响起。
“长庚,开门,快开门……”
顾长庚起身打开门,沈斐进来了,立刻问道:“怎么样?那日抓到的活口,可有审出什么来?”
顾长庚眼眸微垂,道:“好不容易撬开了嘴,只得到这些死士是由姓欧阳的人训练,黑衣人便毒发身亡。”
“毒发身亡?你那日不是将他牙齿打掉好几颗了,怎么还藏有毒?”
“刺杀前服下的毒。”
沈斐震惊道:“这背后的人手段也太狠毒了!”
沈斐思忖了一下,嘟囔道:“可我也未曾听闻有什么朝廷重臣是姓欧阳的……”他拍了一下顾长庚的肩头,道:“这样,我找个机会回一趟侯府,找我爹探探口风,看能否问出些什么。”
顾长庚颔首,道:“多谢。”
沈斐不以为然地道:“我们说谢多见外,要真想谢我,你那位世外高人的师父,你为我引见引见……如何?”
“师父闭关中,不在京都城中。”
沈斐略微失望:“啊?人还不在京都城……我也想拜他为师,以后也能从二楼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往下跳……”
“你若要学武功,我教你。”
沈斐闻言,面上一喜,“真的?”
顾长庚道:“明日起,脚上绑沙袋,一整日别拆,沙袋慢慢加重。”
“这是要做什么?”
“练轻功。”
沈斐兴冲冲地道:“一开始便练轻功吗?难道不是先练内功心法、剑法之类吗?”
顾长庚睨了他一眼,淡声道:“师门规矩,先练轻功。”
沈斐满心狐疑:“为何?”
“练好保命,打不过就跑。”
沈斐怔了怔,当即笑的前合后仰,“哈哈哈……这位高人定是一个有趣之人,长庚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给我引见!”
……
丞相府,林琅天书房暗室。
“主子,属下查过了,官府那里少了一个人的尸体,不过请放心,全部人刺杀顾长庚前都事先服了毒,没有解药,就算留下活口,此人也早就死了。”
林琅天闻言,阴沉的脸色才稍稍好转,冷声道:“吩咐下去,让进出的人警惕些,小心别被人跟了进去。”
“是,属下明白。”
黑衣人又问道:“主子,可还要安排人去杀顾长庚?”
过了半晌,林琅天道:“暗地里保护顾长庚的人不简单,再轻易去杀他,得不偿失,先放放,让我好好想想,下次决不能再失手。”
“是,主子。”
林琅天心想:看来下回再有机会时,得由自己或姜云霆亲自出手将顾长庚除掉!
……
“长庚长庚……”
沈斐急急忙忙跑过来,身上穿着朱色便服,显然刚从宫外回来,气喘吁吁停下来,迫不及待地道:“长庚,查到了欧阳家……”
沈斐猛地反应过来,话顿住了,拉着顾长庚行至无人的地方。
沈斐继续道:“我今日问过我爹,朝中如今姓欧阳官员可不多,要不然就是些名不经传的,但有一个特殊的,太子太傅。”
顾长庚:“太子太傅?”
沈斐道:“不是前太子太傅,而是皇上登基前,教导皇上的太傅,欧阳文斌。”
顾长庚心中疑惑尚未问出口,沈斐就先看出来。
“这个欧阳文斌你肯定没听说过,毕竟都是过去几十年的事,据说在皇上是皇子的时候,这个欧阳文斌替他出了不少良策,才让皇上在当时众多皇子情况下,顺利登基为帝,可皇上登基不足一月,这个欧阳文斌竟被抓到是敌国奸细,皇上下令将欧阳家满门抄斩,两百多口人,无一人生还。”
沈斐摸着自己下颚,不解地道:“按理说,这欧阳家已被满门抄斩了,这训练死士的人不会是欧阳家的人才对,就算训练死士的人是欧阳家的人,他为何要血洗将军府?为何要杀你?当初下令满门抄斩的人是皇上,查出欧阳文斌是敌国奸细的也是旁人,将军府和他无冤无仇的……”
见顾长庚神色若有所思,沈斐问道:“长庚,你在想什么呢?”
顾长庚抬起眼帘,道:“查姜云霆。”
“查姜云霆?”
“查他是否和欧阳家有干系。”
沈斐点头道:“确实,或许顺着这个方向,我们能查出点什么来。”
顾长庚不语,思绪纷乱。
一次次得到的线索,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它们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
……
顾长庚行走在宫中,忽地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长庚哥哥!”
他心里一动。
迅速回过身。
林清浅一袭淡青色的纱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点点红梅,乌黑的长发用一支木簪盘着,正是他送的那支梅花木簪,黛眉轻点,樱唇红润,明眸皓齿,一颦一笑尽显气质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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