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湖。
林清浅等人上了一条楼船,果真如林清浅所言,船内歌舞升平,美酒美食应有尽有,平日里一条船上可不少人,但因他们整条船都包下来,除了跳舞的舞姬,船上就他们几人,也不至于太过喧闹。
船里,貌美的舞姬扭动着腰肢,舞姿妖娆,个个眼含春波,不停朝慕容景抛媚眼。
可慕容景恍若未觉,嘴角噙着笑意,一直在同林清浅讲话,惹得那些舞姬一个接一个的用白眼瞪着林清浅。
林清浅无语,好吧,她做个识趣的人,不在此处讨人嫌。
“慕容太子,你且在船里好好欣赏歌舞,我与长庚哥哥到船外面看看。”
说完不给慕容景拒绝的机会,林清浅拉着顾长庚到外面的甲板。
甲板外。
林清浅仰头望着顾长庚,笑了笑,问道:“对了,昨日都忘了问长庚哥哥,你被皇上封为左统领后,原先的那位左统领可有为难你?我记得他当时在校场时,脸气得都黑了。”
顾长庚摇头,“并未,皇上亲口命我为左统领,他不敢有异议。”
“倒也是。”
顾长庚微微垂眸,道:“那日你回丞相府后,老夫人可有责怪你?”
“责怪我?”
林清浅眨巴下眼睛,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你是问祖母可有责怪我那日在校场的举动?”
“嗯。”
林清浅轻笑道:“自然不会,长庚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祖母她最疼我了,怎会舍得责怪我,不过当时倒是让她好生担心。”
顾长庚颔首,没责怪便好。
船里。
慕容景盯着甲板上有说有笑的两人,手中捏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的把玩,但眸光却是一点点沉下来。
龙二问道:“太子殿下,您……不高兴了?”
慕容景放下酒杯,似笑非笑,“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忽略孤的,三小姐是第一人。”
龙二在西楚国一直跟随慕容景左右,立刻明白慕容景的心思,“太子殿下要属下做什么?”
慕容景:“方才上船时,见湖边有卖荷花酒的,孤突然想尝尝,你去命顾统领乘小船去买一壶来。”
话音一落,一位紫色纱裙的舞姬媚笑道:“太子殿下,这船上便有荷花酒,您若想要喝,奴家去取来,亲自喂您喝,可好?”
“哦?这船上当真有荷花酒?”
舞姬大着胆子行至慕容景身旁坐下,媚笑道:“回太子殿下,自然是……”
忽地,慕容景不知何时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正抵在舞姬白皙的脖子上,再次道:“这船上真当有荷花酒吗?”
舞姬僵硬着身子,被慕容景释放出的冷意吓得直发颤,“奴家……应当是……是奴家记错了,船上并无荷花酒。”
慕容景收回匕首,笑了笑,“龙二,去吧。”
“是,属下遵命。”
船内的一幕,站在甲板的顾长庚和林清浅自然毫不知晓。
龙二行至两人身旁,道:“太子殿下方才说,上船时见湖边有卖荷花酒的,想尝一尝,可否麻烦顾统领去买一壶上来?”
顾长庚眉头微蹙,片刻后,微微颔首,“请慕容太子稍等。”
“多谢顾统领。”
顾长庚一招手便有一条小船靠过来,他跳到小船上,仰头对林清浅道:“我等下便回来,你在甲板上小心些。”
“长庚哥哥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站在甲板上还能顽皮掉下湖不成,你快些去吧,莫要让慕容太子等久了。”
“嗯。”
小船离楼船远了,林清浅一人站在甲板上,有些无聊,可回头一看,她又不想回船里,着实不想受那些舞姬的白眼。
她轻叹一声,嘀咕道:“罢了,想必长庚哥哥很快便能买荷花酒回来,我就在此等等吧……”
船里。
慕容景漂亮的丹凤眼微挑,勾唇邪魅一笑,“惹人生气的丫头,是该受点教训……”
慕容景拿起一粒花生米,凝聚内力,花生米从指尖弹出,直接打在了林清浅的肩头上。
林清浅身形踉跄,朝前面跌去,惊恐的瞪大眼睛,甚至来不及惊呼出声,“噗通”一声便掉入湖中。
林清浅在水中扑腾,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水,惊慌失措地喊道:“救……救命……救命啊……”
其他船上有人发现了落水的林清浅,也纷纷在喊道:“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龙二看向慕容景,小声问道:“太子殿下,三小姐毕竟是北冥国丞相之女……属下去将她救上来?”
慕容景:“不急,人落水到溺死,这中间需不短的时间呢。”
龙二退至一旁,心中暗自腹诽,这太子殿下到北冥一段时间后,性子真是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湖水中,林清浅扑腾了片刻,才冷静些,想起自己会游泳,她朝楼船游了两下,猛地顿住了动作。
恍然想起,原身不识水性,这里也算众目睽睽之下,她自己游回船上,若是传回了丞相府,会不会让人起疑?
为了保险起见,林清浅只能装作一副溺水的样子,不停在水中扑腾呼救,一边调整姿势,一会蹬下腿,摆动一下胳膊,不让自己沉下去。
“救命啊!救命……”
林清浅在水里扑腾的精疲力尽,险些要支撑不住,要潜下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甲板跃下,她觉得腰肢被一条胳膊圈住,下一瞬,她就被人带着从水中飞身到甲板上。
慕容景将人放在甲板上,语气微急地问道:“三小姐,你可还好?”
林清浅推开慕容景,弯腰咳嗽了起来,吐出两口方才喝的水,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勉强地道:“我……我没事……”
“清浅!”
惊慌的声音传来,林清浅抬眸一看,是顾长庚施展轻功,从湖面的小船直接跃到甲板上。
他骨节分明大手抓住她手腕,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事?”
“长庚哥哥不必担心,我无事。”
顾长庚闻言,骤然松了一口气,动手将自己外衣解下披在林清浅身上,宽大的衣裳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后,他脸阴沉沉的,怒声道:“方才我临走时,不是提醒过你,在甲板上要小心些吗!为何还大意掉下去了!你不识水性,若是,若是……”
话戛然而止,顾长庚微微喘气,眼睛有些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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