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意难平

“雪儿……”白凤丽喘着粗气追来，艾城雪低头看向紧紧攥着自己的胳膊，那是有多慌乱。

“大姐，你管教的好女儿，这般粗鲁。”卞秀昭抓住白凤丽的把柄做文章，更是冷眼相对。

“是是是，这就走。”白凤丽看向卞秀昭的视线之中满是恐惧和闪躲，拉着艾城雪就要离开，全然忘记了自己才是护国公府正室。

“唔……”白凤丽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僵硬，仿佛被人点了穴，秀芝和雅芝急忙扶着夫人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艾城雪收了手，冷眼瞧着卞秀昭。

“娘亲……”一声呼唤打破了这僵持很久的局面，卞秀昭转头看去，是自己的女儿艾卢月和儿子艾云平。

艾城雪双手束在身后，一身凛然的气质暴露无遗，显然，这气质碍了艾云平的眼。

“艾城雪，你疯了？竟敢打破娘亲的大门？”艾卢月瞪大了双眸，瞳孔内仿佛在地震，难以置信。

一向懦弱的艾城雪现如今怎么变得这般……

艾城雪缄默着。

“你聋了吗？我问你话为何不回答？”艾卢月大踏步走上前，与艾城雪面对面。

“……”艾城雪依旧在缄默，无关紧要的人是不需要搭理的，艾卢月对着艾城雪又逼近一步。

雅芝和秀芝很是担心艾城雪，便自作主张走上前对艾卢月回答到：“大小姐，二小姐刚刚苏醒，嗓子还很痛，请大小姐见谅。”

艾卢月本受了艾城雪的气，听到艾城雪身边的丫鬟的声音，自然有了撒气的去处，“本小姐与艾城雪说话，何时轮到你一个卑贱的下人来回答了？春月，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贱婢。”艾卢月口口不离辱骂。

艾卢月的贴身丫鬟说声是，毫不犹豫对着雅芝的脸就扇下来，雅芝受了委屈却不能闪躲，只能憋着眼泪忍受。

“啊……”春月一声痛呼，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艾城雪冷眼瞧着倒在地上的春月，收了手，“我的人轮不到你一个贱婢动手。”眸光之中的冰冷令春月周身一抖。

“你是谁？你不是艾城雪。”春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

艾城雪手腕再动，一颗石子砸进去春月的手腕，血液喷涌而出，“我平生最恨旁人拿手指我。”艾城雪居高临下的瞧着春月。

艾卢月见丫鬟尚未得手还被打，怒火中烧，便准备亲自教训雅芝，“一个丫鬟不能打，我这个大小姐总能打。”说着抬手对着秀芝的脸上挥去。

“教训我的人，有经过我的同意么？”艾城雪钳制住艾卢月的手腕，而后右手越发用力，艾卢月已经痛的呻吟出声，一张狰狞的脸。

卞秀昭见状，飞速的朝着艾城雪本来，脚下用了轻功，掌心闪现着光芒，橙色的。

艾城雪嘴角嗜血的笑容再次闪过，贴着艾卢月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对你的一点小小的教训。”艾卢月诧异间，艾城雪已经将艾卢月的手腕捏断。

卞秀昭想救艾卢月也已经来不及，自己的女儿被艾城雪硬生生捏断一只手，这侮辱让自己如何忍，当下，手心操着橙色的光芒，化拳为掌，向着艾城雪呼啸而来。

“你就这点伎俩？”艾城雪面不改色。

就在众人为艾城雪捏一把汗的时候，就看见，卞秀昭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你……”卞秀昭受制于人，吃瘪缄默。

“告诉你什么叫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我将你女儿的手腕捏断的感觉如何？”艾城雪的嗓音低沉了几分，手中的匕首距离卞秀昭的喉结更近了几分，涔涔血迹渗出。

“放开我娘亲。”艾云平拔出腰间的剑对着艾城雪的命门刺来，艾城雪冷笑一声，对卞秀昭耳语一声：“你说，若是你死在你亲生儿子的手上……”卞秀昭听到艾城雪的话音，心头一凉，急忙制止了艾云平。

“你说如果，护国公看到他最爱的女人狼狈不堪，会是怎样的心情？”艾城雪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放开了卞秀昭，内心敲着小算盘。

“你究竟是谁？”卞秀昭不肯相信往日懦弱不堪的艾城雪今日会有这么好的身手。

艾城雪没有回答，反而转身与白凤丽并肩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只是不经意间，纤细的手在白凤丽的肩膀上划过，白凤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松懈了下来，活动自如了。

“喝茶。”艾城雪用尽一生的温柔去对待白凤丽，嫣然一笑，已然令周围的风花雪月失了颜色。

“艾城雪，你捏断我妹妹的手腕算什么？你当真是不想活了。”艾云平叫嚣，艾城雪不理。

艾云平转身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卫吼道：“愣着干什么，找大夫。”侍卫怯怯说是便转身走开了。

艾城雪的视线落在卞秀昭身上，薄凉的唇瓣轻启：“雅芝，护国公府下人的守则是什么，给我一条一条背出来。”艾城雪忽然发难，雅芝急忙跟上，当真一个个诵了出来。

艾城雪正想说什么，耳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护国公来了。

“咏梅，你可知罪？”艾城雪忽然站起身指着咏梅说道，卞秀昭和艾云平一脸雾水。

“我知什么罪？你上来便打，谁给你的胆子？”咏梅气急败坏的吼道，哭得撕心裂肺，这么久，自己一直跪在这里膝盖痛到让自己站不起来，只是蹭蹭渗血。

“混账东西。”护国公艾义昌大踏步走来，护国公身穿黑红色的衣袍，头戴护国公特有的头束，一身刚直不阿的气息。

艾城雪看着护国公当真出现，知晓，其实，护国公作为一个父亲而言，内心还是有着这个受世人唾骂的三女儿的。

艾城雪收敛了情绪，踱步至咏梅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咏梅，一身风轻云淡的气息，在咏梅眼中，艾城雪就是恶魔，那笑容，仿佛是要将自己拆吃入腹一般。

“咏梅，你触犯府上下人守则诸多条，我不想动手，你自刎吧。”艾城雪蓦地站住脚步，背对着咏梅。

咏梅一听，便怂了起来，转向卞秀昭，“夫人，救您救救奴婢吧。”

卞秀昭正想走上前向护国公求情，艾城雪忽然眸光一冷，手指一弹，一颗石子硬生生的将咏梅的心脏穿透。

咏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直直倒地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卞秀昭看着咏梅，视线之中更多愤怒，小碎步却是迈向护国公，“老爷，您得给妾身做主啊，您看，一个小辈已然欺负到妾身头上来了。”卞秀昭放低了身段，扯着护国公的袖子撒娇，嗲嗲的声音。

“雪儿，你……”艾义昌正想说话，却见艾城雪向白凤丽走去，完全忽略了自己，怒气中烧，但想起往自己对艾城雪的亏欠便微微压下。

“凤丽，劝劝雪儿莫再闹了。”艾义昌好言相劝。

白凤丽急忙应声说是，看向艾城雪，艾城雪却是无动于衷，她只是喝着茶，缄默。

艾义昌走上前，看着艾城雪，“雪儿，你想如何？”语音中充斥着不耐烦，艾城雪听完，周身的气质更冷，抬头，四目相对，艾城雪眸底浓重的杀意令艾义昌一愣，曾几何时，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