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烟月稀

空气浓浓升起氤氲的暧昧。窗外明月清寒，触及到室内火热的温度时尽数消融，一双俊俏的男女身形相拥，女子半露香肩，精巧赶制的肚兜微露半角，精致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不知过了多久，男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片温怀，替她拢起衣裳，眉目缱绻温和。

艾城雪看着男子若妖容般的容颜，一向恣意狂傲的他，此刻却细心的替她扣好衣裳，神情认真至极。

心内有一股难掩的情感在酝酿，似是要破土而出。艾城雪低垂着眉眼，最终，伸手环抱住司云斋的脖颈，嘴唇覆在他耳畔，轻声呢喃——

“你若是选了我，千万不要后悔。”

“若是背叛，除了决绝的离开，不论你是谁，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一时兴起也罢，她一生冷静自持，此刻便由着自己任性一回，向天赌一把。

司云斋轻笑，心情愉悦，同样怀抱佳人。

“遇见你，寰宇星辰不足为顾。便是你放手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将你束缚在我身边，永生永世。”

等到艾城雪被司云斋送回屋子后，艾城雪还有些……难以回味。

脑中一片混乱，她索性躺在被褥上，慢慢放松呼吸，深入浅出，脑中渐渐空白，再次睁开眼眸时，已恢复一片清明。

半晌，她一挥衣袖，碧玉色的光环顿时笼罩整间屋子，不过片刻，光泽变得透明。

她抬手看向手腕上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手镯，这是司云斋赠与她的，可形成一个独立隔绝的空间，空间大小随着原主能力而不断变大。

司云斋戏称，资质再小，包裹住她整个人还是可以的。

艾城雪盘膝而坐，支肘撑着下巴，手指点在下巴上——这么看来，她能力还是不错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艾城雪闭眸，心念一动，一鼎通体黑漆的丹炉悬于空中，丹炉面上隐隐金光闪烁，金色的条纹顺着深刻于上的脉络蔓延。

艾城雪引起灵气一瞬间，一对龙凤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上方。艾城雪的脑海中顿时响起一阵龙啸凤鸣，仿佛置身于九霄云外，看云海中盘龙硕大的身躯占据半片苍穹：看鸾鸟之翼横张，遮天蔽日。

脑中极快的掠过什么，艾城雪不敢马虎，立即坐定。她虽是五品通灵者，筑基阶段却是不容小觑，若是想要跨入灵者之道，筑基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月渐低挂，入夜渐深再到渐浅，艾城雪始终不动如山。忽而，她瞳孔一缩，运灵气渡丹田，瞳孔似有凤鸾的金芒闪动，仰天一声长鸣，周身灵力乱窜，腹部一阵绞痛，艾城雪身体一躬，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在她的识海之中，天地一片混沌，乌黑的云层迅速的聚拢在一起，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哄然霹雳，将整片苍穹分割成两半，一条裂缝自天眼中显现。刹那间，地动山摇，似是从某处传来遥远的野兽低吼声，地动山摇。

艾城雪脚下的地面四分五裂，她站立在被分裂的地带，身躯因为大地的震动而晃动不已。艾城雪试着运动灵气，却没想到体内的灵力竟突然开始紊乱，在经脉处乱窜，四肢百骸传来阵阵痛意，她强咬住嘴唇，手指迅速的点在穴位，强烈的不适感才稍微减缓。

这是什么地方？艾城雪的记忆有些模糊，她明明准备开始第一次炼丹，没有想到刚接触那一鼎乌黑的丹鼎，就忽然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

忽而，一阵狂风呼啸吹过，羽翼煽动的声音自天空传响，那恐怖阴森的低吼消失不见，不过半晌，一声凤鸣尖锐的响彻整片大陆。艾城雪眼眸紧闭，及时的封闭五识，丝丝的血迹从五官中渗出，过了许久，她缓慢的睁开眼，一具庞然可慑天地的凤凰高踞在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艾城雪全然无惧，面对那一双具有强烈威压的眼神，在身体时刻都会被击垮的情况下，竟是毫不退让。忽而，凤凰低下了头颅，俯首在她眼前。艾城雪一惊，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去触碰。

在手指触碰的一瞬间，两股火焰在身体的左右两侧燃起，一瞬间，火势扩大蔓延，两片天空分别被一红一黑两种火焰熊熊燃烧包围着。植被瞬间枯萎，汪洋的海河干枯，地面开始枯裂，裂缝中涌动的岩浆汹涌奔腾着，溅起一滴火星，便能将方圆百里灼烧殆尽。

艾城雪丝毫不敢将注意力分散，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两股火焰在自己的经脉中撕扯分裂着，似有排斥之意。她眉心一拧，重新调动紊乱的灵力，渐渐疏散两股火焰，让其交错有序的开始融合。

待两股火焰彻底安分下来了之后，艾城雪直视这那一双硕大的凤瞳。凤凰一声长鸣，自尾端至身躯逐渐燃烧，雷鸣破空一闪，凤凰被焚烧至无形，不知过了多久，竟化作一道赤红的兽核，穿透艾城雪的眉心。

在艾城雪的识海中，兽核沉眠于里头。

混沌天地刹那间停止了转动，时间仿佛被暂停在那一刻，艾城雪小脸愈发的惨白，她体内的灵力却似乎随着时间的停止愈发的躁动不安，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娃娃适时的从空间冒出，跳到地面踉跄几步，见地上一滩鲜血，吓得小脸一白，连忙伸出一双肉嘟嘟的手摩挲着头，一刻嫩芽突然窜起，继而生长，开出瓣瓣梨花。

来不及将其磨碎，娃娃小腿一蹦，踩在艾城雪的膝盖上，踮起脚尖，将从头上揪下来的梨花瓣塞进她嘴里。然后扑哧扑哧爬上凳子，倒了一杯水，又扑腾的跳到艾城雪怀里，将水倒入她的嘴中。

不过片刻，艾城雪周身狂躁的灵力像是被安抚了一般，循环渐进，顺着经脉缓缓而行，阻挡体内缭乱的气息。一张惨白的脸也逐渐恢复了血气，艾城雪睁开了双眸，对上的是怀中小家伙可怜兮兮一脸担忧的模样。

“娘亲，你好点了吗。”

艾城雪点头，目光顺着娃娃的脸，看到他头上几枝枯萎的枝条毫无生机的耷拉在额前，顿时了然。摸了摸他的额头，轻声问道，“是你救了我？”

娃娃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拨开枯萎的枝条，最终只得用手挡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娃娃灵力不够，只能这样催生叶子。”

艾城雪眸光一动，已经没有了抬手的精力。她微微颔首，轻轻吻了娃娃的额头，柔声道，“谢谢你。”

若没有娃娃，她方才便会因为灵力暴走而走火入魔。娃娃警觉的察觉到这件事情，不惜耗损灵力强制从空间离开，然后强制催生梨花替她解去此次危机。

对她好的，她始终记在心底。

娃娃一愣，猛然站起，迈着小短腿爬到了床铺上，一头缩进被褥里，屁股朝着艾城雪扭啊扭。

“哎呀好害羞好害羞……”

“……”艾城雪一头黑线，嘴角的温和一消而散。

这坏气氛的破小孩儿！

圣旨颁布下来，府中上下忙碌不已。而京城之中，也因为护国公府两名女儿嫁给皇子而一时轰动，街头巷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纷纷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中最为令人侃侃而谈的，便是大秦国的三皇子。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传说中的战神已经在三年前殒落，没想到竟是在宫外休养生息。盛平街，那块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够经过的地方，戒备森严，也难怪百姓们对其的存在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