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皆大欢喜,取出地图,将上面有水源的地方都清楚地标注出来,然后争先恐后去找南斐。
他们知道东家几人这么晚都出来见他们,是能成事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这样顺利,东家都没提那水费的问题,各人心里便想,东家虽是不提,那是东家仁义,但他们不能不知道感恩。
所以这水费一定是要按时上缴的。
南九见大家都去找南斐了,也就没自己什么事情,叮嘱了南斐几句,便与众人告辞回去。
第二天正好是订下来陪祖父用早膳的日子,南斐便顶着一双黑眼圈来了。
南九见了,便晓得昨晚他只怕也是忙到大半夜,有些过意不去,正要开口,南斐却率先朝她抱怨,“阿九你也真是的,你直接收了图纸也一样,干嘛大晚上的将我从被窝里喊出来?这明明是就多此一举的事情。”
南老头也晓得昨天下面那些管事们来楼里,等南九等到大晚上是为甚。
所以听到南斐的抱怨,拿着烟杆子往他脑袋上敲了一下,“你个不知道好歹的臭小子,这自古以来修桥铺路挖井就是一等一积累福德的好事情,阿九自己把这样的好功德让给你,你还嫌她没叫你睡好觉,真是不知好歹!”
说罢,朝着一边不知道低头和南昕儿说什么的马翠香喊道:“老三媳妇,这小子的婚事你倒是抓紧一些,好大一个小子了,怎就不见动静。”
马翠香听得南老头的话,这才抬起头看过来,“寻着呢。”一面却朝南九看去,“这不是听阿恪小子说,小白那里和景澜往后要是立大功升官了,咱们家地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何况咱阿斐也是个出息的,往后娶个官家小姐也不是不可,所以我想着要不再等等。爹您说是吧?阿恪哪里如今也这样,我就是千万般的瞧不上银扇,可我也不能叫麻糖没了娘,管别的女人去喊娘,所以咱家这就只剩下斐儿了,这婚事咱就先不着急。”
南斐听到是南恪说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将这弟弟的‘好意’给记下了,一面转开话题,“爷,快动筷子,一会儿凉了。”
“大热天的,凉了才好。”南老头回了一句,随后朝南九确认,“阿恪说的可是靠谱?小白和景澜真能长出息?给咱家光宗耀祖?能让斐儿娶上官家小姐做媳妇?”
“这……祖父让我怎么说才好,这因缘二字命中注定的,您还是先用膳吧。”说罢,连忙给几位姨娘使眼色,试图跳过这个话题。
于是三姨娘便道:“有没有姑奶奶家的消息?”
说的姑奶奶,自然是南荷一家子,当初跟着他们的亲家四海镖局朱家去了大唐,就晓得谢高升和那外孙女婿朱二公子都没上榜。
余下的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反正他们没在大唐都城落脚。
说是去投靠了朱家在大唐的亲戚。
提起这南荷,南老头不免是有些难过起来,“也不晓得他们一家子如今好不好,当初好好跟着咱们就是的,随着那亲家跑什么?”
南九并没有什么消息,从大唐都城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就是李云舟一家子,他们家的处境如今不大好,李云舟这个大唐都城少主位之争,只怕是要落下风了。
所以她写信给了李云舟,劝说他既然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如今倒不如先急流勇退,选择其中一个有着极大可能的胜利者帮扶。
当然,也要防备这飞鸟尽弹弓藏的结局,所以一切还是要看李云舟如何运作才是。
“没什么消息,不过表弟和表姐夫都是读书人,他们参加过科举,必然是留下记录在册的,等着景澜下次回京城,看看他有没有消息去探一探。”只是墨痕息这桩金膏的案子,什么时候能结了,南九还不知道呢!
尤其是这几个月,他除了几封报平安的信笺之外,人也不见回来了,南九很是担心。
明明那金膏的源头就在这几十里外的胭脂滩,可是所牵扯的人物,却好似遍布了这整个大唐。
在这胭脂滩附近的,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喽啰许家。
马翠香见气氛一下不好,连忙说起楼里的八卦事情,几位姨娘也连忙附和,很快便将话题岔开了。
南斐才接了这大工程,虽说他在总负责人,但有些问题还是要提前与南九知会一声,所以吃完饭姐弟俩就一起离开了。
南老头也自顾去自己的花圃,几位姨娘带着南昕儿,则直接去了蜃海书院,这闲下来的,便只有马翠香了。
只觉得无趣,又想麻糖,正好听说有顺风船只要去蓬莱城,便俩忙收拾包袱,给南斐和南昕儿留了话,说是去城里陪着麻糖几天。
哪里料想第二天下午她就回来了,脸白得更丢了三魂七魄一般,回来就直接躺在床上,吓得南昕儿将谢怜几人都给请了过去,灌药烧香请神,什么都给做遍了,也不晓得到底是哪样有用,晚上她总算是好了些。
而南九一直没空去看她,正是因为与马翠香一起到来的, 还有许家被抄家的事情。
听说是大唐都城来的钦差大人,直接捧着尚方宝剑,将许家一门原地砍头,一百多口人,半条命也没给留下,他们许家附近的河流,都全部变成了血红,大半个蓬莱城都弥漫在血腥味儿里。
而马翠香那会儿不晓得许家那头正叫钦差大臣绑了,一排排跪在河边砍头,她正好给撞见了,鲜红的血液溅满了河水,血液混杂的河水很快流淌到了她的船边,她就被吓得失魂了。
南恪没法子,他虽是没功名在身,但也在衙门里当值,许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也是要跟着善后忙里忙外,自然是无暇抽空照顾她,也就是银扇找了几个大夫来看,都没法子,便亲自给送回了蜃海楼。
这厢,银扇还带着麻糖一起伺候在床榻边呢!
然而让众人更为震惊的,除了是许家被忽然抄家砍头之外,最为令人震撼的,还是他们家居然倒卖金膏,源头就在这荒废了上百年的胭脂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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