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手不够用,甚至是商量个事情的人都没有,南九就越发期待墨痕息的消息,“若是景澜在就了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呢!”
南慕白其实没敢跟南九说,他刚才听到南九的话后就立即怀疑许家,正是因为他晓得即便是禁海了,但是大海彼岸那边的东西一直还在暗处流传,墨痕息这个天子门生来青国,领的正是办这差事的旨意。
但这时候却听南九嘀咕着,“其实他们偷偷借着码头走私货物,咱们还不是偷偷炼铁打造兵器嘛。”感觉其实就是半斤八两。
不过这话音才落就被南慕白给否定,只听他口气坚决:“这不一样!”那兵器是卖给青国的奴隶主和权贵们,真要杀人,一刀就见血,总不会像是那大海彼岸的东西一样,会害得一个寻常百姓家破人亡,将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俗话说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不是那样将人生不如死地反复折磨。
“哪里不一样?”南九疑惑不已,正询问着,外面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不一样?”
南九听得这声音,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毕竟刚才她还巴不得墨痕息赶紧回来呢!但是他怎么可能忽然出现,他一般情况下,都会先来信通知的。
所以南九听到这声音后,没有高兴地迎去,而是忧心忡忡地叹着气,“我不会病了吧?我刚好像听到了景澜的声音?”莫不是害了相思病,思恋成疾?
南慕白拿她做白痴一般看了一眼,“照着你这般说来,我年纪轻轻就老眼昏花了,我还看着他人呢!”话必,冲南九身后小门里进来的墨痕息打量了过去,“你怎这般狼狈?”
可不是狼狈么?但见墨痕息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衣裳,有些像是青国奴隶的装束,如今在穿得一身精致贵重华袍的南慕白跟前一比,越发显得落魄了。
南九这时候也起身回过头来,仍旧是满脸的不信,踮起脚尖伸手捏了捏墨痕息的脸颊,碰到了那带着温柔的血肉,才松了口气,“怎都不提前来信,你这是上哪里做高就去了,怎弄了这身模样?”
“图个方便罢了,倒是你们俩,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搞得这般着急,我刚来就听说你们连厅里都来不及去,就在这小小的抱厦里坐下了。”墨痕息对自己这身装束浑不在意,自然地在南九旁边坐下身,拿起南九的茶杯就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
南九本来想提醒他,那茶盅自己用过,哪里晓得他动作太快,竟然已经一饮而尽了,所以张了张嘴,话也就没说出口。
然这一切那南慕白却是看在眼里,“讲究什么,反正他是你的入赘夫婿,用你的茶盅怎么了?只要别染指我的就成。”说着,还一脸嫌弃地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墨痕息。
“你的倒贴我也不稀罕用呢!”墨痕息回了一句,又继续去倒茶。
南九却眼尖地看到他那有些短的袖口处,手腕上有些清淤血痕,一下着急了,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墨痕息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
然南慕白却已经看出那伤痕是分明就是时常戴手镣留下来的痕迹,而且墨痕息又穿着这么一身衣裳,也是有些担心,忍不住道:“你不会真给人抓去做奴隶了吧?”
这话一说出口,南九也瞧出了那那铁链留下的痕迹,紧紧握爪墨痕息的手,满目的担心地看着他,势必要他说出个缘由来。
然墨痕息却是没打断算在这里说,南慕白知晓他顾虑什么,只道:“睚眦大哥在外面,不必担心。”什么蛇鬼牛神都靠近不了的。
墨痕息这才松了口,“我其实就在三十里外的胭脂滩。”
闻得他这话,南九和南慕白不由得相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没去青国,去了胭脂滩做苦力?”
说完这话,俩人竟没理会墨痕息,似乎已经确定了此事的真实度,压根不需要他这个当事人来点头确定此事的真伪,两人自顾交头接耳。
南九率先开口道:“如此说来,他去青国就是个幌子,难怪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些恍然大悟。
南慕白立马接过她的话:“所以许家果然知道通往码头的暗河?”然后一面忍不住朝墨痕息打量而去,问道:“真有暗河?”
“你俩如何知晓?”墨痕息有些惊讶,他还没说,而且此事极为隐秘,他也是花了不少力气,甚至是假装痴傻之人,才被卖到那胭脂滩去。
更是费了不少时间,多次冒着生命危险,方查到了他们是靠着地下溶洞的暗河运送物品。
但是自己辛辛苦苦去查的事情,他俩如此安逸地在外面,怎么就晓得了?
南慕白是丝毫没理会他满脸的惊讶,只是忍不住啧啧道:“你俩不成亲, 真是天理难容!”墨痕息那里才查到,南九这里随口就说中了。
要说他俩没点心灵相通,鬼才相信?
墨痕息不由得朝南九看过去,很是好奇南九如何知道的。
南九却没敢说自己是随口说的,不然得让伪装身份亲自去查,才查到的墨痕息生出挫败感啊?于是便随口敷衍道:“小白不是说了嘛,我们俩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鬼话。”墨痕息自然是不信。
南九见他不好糊弄了,没法。这才道,“我这不是想着小白说许家祖上跟市舶司有关系么?他家的人也不像是会守财的人,可到了现在仍旧是富甲一方,那肯定是暗地里还有什么营生,可是这附近河面上的生意,如今都在我们手里攥着,他有没有做河面的生意,我心里难道没数么?我就想,多半码头那边还有些生意,即便是一年半载开张一回,也够他们吃几年了,只是来去面上不方便,那肯定走暗河啊。”
可别忘记了,他们那硫磺矿不就是在河里进去的洞穴中么?
而且此处的天然溶洞和地下河也不少。
她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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