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上弦说这王匣子忽然喊着要见云子腾,是因为阿九要将他们送到衙门里去。于是便朝阿绡道:“不必等你叔父了,将他们送到衙门里去便是。”
阿绡听到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可是小姐……”
不过话没说完,就听到谢怜说道:“这等小事,不必麻烦阿九。”
“哦。”阿绡还真点了点头,作势就要去换人来将这王匣子捞上来,装了囚笼。
王匣子急了,本来还以为这是糊弄自己唱双簧的,没料想这竟然来真的,连忙喊道:“我真的知道。”
“你知道什么?”谢怜淡淡地问道,脸上的表情和口气都在表明着自己对他所谓的秘密,并没有那么好奇。
而她越是如此,那王匣子就越发着急,真怕就这样被送到衙门里去,那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于是连忙道:“我知道,煜公主有一个女儿!”
其实煜公主有一个女儿,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这些亲信心腹之外,也就只有当初玉阳城的袁家了。
王匣子的活动范围,一直都在大唐境内,邺州离大唐那么远,他如何得知?所以谢怜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也就是这稍微一变,让王匣子笃定自己蒙对了,这果然有用,也意识到谢怜这个妇人的身份不一般,于是便下了狠心,直接道:“我实话告诉你,我老头子一生行骗,早就晓得没个什么好报应的,因此一辈子孤身,不曾有半个儿女。”
原本要去找人阿绡因为他忽然开口,也没走远,现在听到他这话,下意识就脱口问道:“那你孙女哪里来的?”
王匣子腰杆一下都挺直了,“她,便是煜公主的女儿!”反正煜公主到底有没有女儿,谁也不清楚,只要自己现在咬死图月朵就是煜公主的女儿,谁又能来证明她不是?
“若不是你们那楼主一定要将我们送到衙门,老头我是至死也不敢将这秘密说出口的。”王匣子又添了一句,然后偷偷打量谢怜的表情。
谢怜的嘴角微微扬起,似在笑,可仔细一瞧,又不像是笑。
一旁的云阿绡却是有些懵了,忍不住好奇地看朝谢怜,迫不及待地要张口问。
不过话没问出口,就被谢怜一个眼神给吓得吞了回去,反而只得了谢怜一句疑问:“你这些年在江湖上,到底如何活下来的?”
云阿绡想,这话绝对不是夸自己。
所以刚才有些话,自己是不能问的吗?然后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一面垂着头,低喃着:“兴许是运气好吧。”
谢怜却是看着她叹了口气,这才朝那王匣子看去,“除此之外,可还有谁知道煜公主的女儿存在?”
王匣子听到这话,心头不由得欢喜起来,这妇人信了?这是蒙混过关了?但也怕对方多问,自己露了马脚,便做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来,“方才不是说了么?如果不是这一次阴沟里翻了船,老头我会将这秘密带到阴曹地府去。”
然而谢怜比较想知道的是,他从何得来的消息?“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原本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会马上被放了,被奉为座上宾的王匣子有些不解,“你什么意思?”
然谢怜却没搭理他,而是朝云阿绡吩咐道:“将他捞上来困在这长凳上,熄灭所有的灯火,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云阿绡不知道谢怜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再多问了,只觉得二娘严厉可怕,连照做。
而谢怜则直接回去了。
这里到底太潮湿,不过待那么点的时间,她腰上的旧伤便开始隐隐发痛了,这厢回到院子里,风沅和秋娘早就在这里等着,见了她走路的姿势,便晓得是她的旧伤犯了,连忙上前搀扶。
风沅少不得要怨她:“我都说了我去罢,那下面潮湿得厉害,你的伤哪里受得住?”
秋娘也附和了几句,扶着她进了屋子,拿了膏药来给她贴上,这才得空问,“怎样?”
这一问,让谢怜忍不住好笑,“他说那图月朵是主子的女儿。”
“你没拆穿他吧?”风沅也忍不住笑起来,“那阿九又是谁?”阿九是她们几个亲眼看着出生的,也是她们一手抚养长大的,更何况那与主子如此相似的容貌就摆在那里。
“其实压根就不必去多问他,他若真知道主子的秘密,那怎么见了阿九,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可见这王匣子, 根本就没见过阿九。不过秋娘觉得,这王匣子胆子也太大了些,居然随意让人冒充阿九。
谢怜摇头,“知道阿九存在的人不多,我让你家那傻直男将他困了,关他一个时辰,好从他口里晓得,这消息他从何得来的。”
秋娘见谢怜如此说自家的侄女,又好笑又好气,“不过是性子直爽单纯了些,哪里傻了?要说她傻,这么多年在外游历,怎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是呢,我也好奇。”所以二娘还专门问了云阿绡。
风沅则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你也莫要对阿绡过于苛责,不是人人都有着阿九那脑子的,何况阿绡武功高强,在习武方面天赋也无人能及,便是鬼月那孩子都不如她,这人无完人的。”
二娘叹了口气:“往后少叫她说话,十句有九句出错。”
这话倒是不假,这从邺州来的路上,就出了几回岔子,好在秋娘自己也在,给兜回来了。因此也与二娘一起叹气,“等她得空了,我喊到跟前来好好叮嘱。”
又说二娘这偷偷去见了王匣子,南九虽说是去了书院,按理是不知道的,但这回来发现二娘身上的药香,一下就察觉到了她的旧伤复发,心中好奇,忍不住道:“如今已是初夏了,天气也稳定温和,二娘的旧伤怎么复发了?”而这让她旧伤复发的,这偌大的蜃海楼,除了一个地方,没别处了。
正好又见三娘没在,就多问了几句,四娘则说着她出去了,南九不免就纳闷,从二娘的房里出来时,又瞥了一眼她房门口的鞋子,那鞋底虽然已经干了,可底下沾了些细砂砾,终究是留下了一丁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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