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九见着他说得如此认真,不免想起那日他在船上的嚣张跋扈,这和眼前的龙三,简直就不像一个人。
不由得笑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只是我们也怕你这护身符的分量不够重。”
龙三看着南九,只瞧着越看越好看,心里也就越发后悔,将那周敬安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样的脚软小姑娘,他怎么忍心追着人家喊报仇呢?
忙道:“九姑娘,咱们说和好不?”
南九摇着头,“我不信你了……此番不满你来说,我是特意来琉璃府道歉的,可是你将我拦在这小河上,让我也死了这份心。”
龙三此刻只怪自己对于南九的了解太少,他要是晓得是这样的小姑娘,还抱什么仇?不单不报仇,还会一路护着她出了青国。
不对,不能叫她出青国,因将她带回去,给祖母瞧,然后给娶进门做夫人。
那龙四少爷的画舫靠得越来越近,他似乎是晓得南九他们不会真将龙三怎样,反而大大方方靠过来,然后同南九行礼,“这位便是南九姑娘?长得真真如同画里的人儿一般,只是姑娘家的,因要温柔小意些,才会招男人喜欢。”
“嗯?”南九听到他这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多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照着你这话,女人活着的价值就是为了叫男人喜欢么?”
“难道不算么?女为悦己者容,南九姑娘有着这样的好容颜,就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中待嫁便是了。”龙四少爷说着,目光落到风鬼月和谢上弦身上,分别打量起来,“两位可有兴趣加入我龙家?”
这两人的本事,龙四少爷心里早就有了数,虽说青国的死士不错,但比起正儿八经的人,还是不大灵活。
这两人若是能收拢到龙家的话,以后必然会有大用处的。
他问这话时,四周的弓箭手都已经举起了弓箭,似乎他们二人不答应的话,会在一瞬间被射成刺猬一般。
南九却没留意他后面的话,只想着当初那云曜好像也和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女子就当在家里,又或者该利用自己的这一副好皮囊。
又见他此举,心里想着这龙四果然是个狠人,只是聪明归聪明,但目光到底是浅薄了些,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你这样瞧不上女人,可是你龙家有如此声望,让万人敬仰,却只因你祖母,可她也是一个女人呀。你也是靠着女人才有了如今的一切,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数落女人该怎样呢?”
显然这龙四少爷正是因为是龙家老太君的孙子,所以在这青国没有人敢顶撞他招惹他,这样的话就更不曾有人与他说过。
所以此刻不由得一张包子脸青红交替,“你倒是个嘴尖牙利的,只是你再怎么说又如何?今日照样要死在我的手里。”
龙三听得这话,急了。
四弟若是杀了南九,他上哪里找这样好看的姑娘?而且又聪明有趣,于是急道:“四弟你别乱来,我要和她讲和的。”
只是他这话龙四少爷压根就没听进去,只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扇子。
那扇子摇了第一回,弓箭手们便从箭筒里抽出了弓箭。
第二回,便是箭在弦上了。
这第三回,只怕是要真的发箭了。
但他并没有摇这第三回,似乎也在给南九他们三人最后一次机会,“我这些弓箭手,可都是百里挑一的。”说着,目光落到风鬼月的身上:“我知道你的剑快,可是我的这些箭,也不会比你慢。”
“那你试试?”风鬼月挑眉,他是种软硬都不吃的。
龙四公子顿时气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显然,这是要动手了。
风鬼月带着龙三少爷与南九等人一起退入舱里。
南九手心里这会儿都是汗,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平静。
从容淡定得好似如今在那花前月下的风轻云淡。
她只希望一会儿乱箭来时,风鬼月和谢上弦两人能趁乱逃了,万不要管自己的死活。
只是她又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明明一切都才好起来,她还要去大唐找墨痕息,等着封诰命呢!
这会儿,这些年的一切风风雨雨都于她的眼前飞快的划过,她似乎能听到耳边传来的箭雨声音了。
可这声音里,忽然夹杂着一个突兀的救命声:“停,都给我停!停下!”
那人很着急,声音都喊破嗓了。
她定睛一看,只见因为忽然喊停,而使得弓箭手们不得不将弓箭射朝天空去,外面乱七八糟一片,那些箭也到处乱飞,搞得这一片河面凌乱不已。
但让南九震惊的是,这龙四居然就站在他们这艘画舫的船头上,身后还跟着一个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墨痕息。
南九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想莫不是已经死了,所以才看花了眼?这个时候墨痕息不是该在大唐么?
而且他是大唐天子钦点的状元郎,是当下大红人,多少人盯着呢,他怎么可能来这青国?
然而事实上,这就是墨痕息,他将那矮了一大截的龙四像是死鱼一般提着进来,扔在龙三的脚边,“不认得我了么?”
“快想不起来你是谁了。”南九故意道,一面跳起来欢快地扑到他的怀里,“你几时来的?为何晓得我们在此处?”
墨痕息一手搂着她,一面笑着宠溺地回道:“也是今日刚到,本是打算到船上去的,但晓得你带着他们俩来了琉璃府,便猜到你来的目的,索性直接过来寻。”
龙三见着墨痕息,脸黑了大半,显然忘记了自己的阶下囚的身份,更没去留意自己弟弟到底如何了,怎么跟被抽了筋骨一般,软绵绵倒在脚下?
反而朝谢上弦小声问道:“他又是谁?”
“你自己不会看么?”谢上弦回了他一句。
龙三自然是看得见的,两人当众便如此亲密,总不能是兄妹吧?不免是有些失落起来,“我问一问怎么了?”竟然还有些委屈。
南九这会儿眼里只有墨痕息,又忙问他几时从大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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