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备考

她没地儿去,到了三芫居来,筠娘生了个儿子,正在坐月子。

她不忌讳什么月子房,进去便坐下,与她闲话了一个下午,才慢悠悠地去了书斋。

甚至晚上都打算歇在这后院了。

南斐见她晚饭都在这里吃,哪里还不晓得,“我也是服气我娘,明明知道是甩不掉的人,还往这边带,如今祖父祖母年纪大了,听不得别人说几句可怜事儿那眼泪就不要钱地往下掉,这下好了,人多半是要留下的,对吧?”

南九颔首,“十有**了。”

“得了,我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出来。”南斐摇着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才是。

过了半盏茶回来,“后面堆了货,今晚要麻烦鬼月大哥与我挤一挤,不妨事吧。”

“没那么多讲究,你娘的房子怎样了?”南九知道,风鬼月梁上都能睡的人,不会介意跟南斐挤在一起的。

不提还好,一提南斐就垮着脸,“那哪里是她的房子,一个子儿没花,阿恪又要养麻糖和他的小媳妇,我出了大头,余下的他给补上,我兄弟二人合伙买了一间大房子,如今算是她的。”

南九听了想笑:“是你阿娘的作风。”

南斐叹着,“按理她是当娘的,不管有没有银子,我们都该孝敬她,可如今她将我手里的银子挖得一分不剩,我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这块玉玦了,我若不是死活要留着充当门面,说到底是个管事,不可太寒酸,她非得给我拽了送当铺里。”

南九听得哈哈大笑起来,有些没心没肺道:“这样相比起来,我倒还算是好的了。”最起码银钱都攥在自己的手里,钱庄那边,也只认自己。

南斐见她还笑得出,“我与你说这些,哪里是让你在这里笑,我就纳闷了,从前阿娘那样疼我们,一个铜板也恨不得掰做两半,给我们兄弟分了,现在怎成了这样子。”

“实境过迁,穷过了,你二人也大了,你们也没有正经成家,阿恪还闹出这么一出,她只怕你们手里有钱学坏,想想你阿爹当初不就是这样才走了绝路么。”

南九这一提,南斐似乎便想通了些,“若真如此,倒是我错过了她,只这一分钱不给我留,也亏得最近我没有什么应酬,不然这半个子儿都掏不出来,岂不是叫人笑话了去。”

“你也莫要在我跟前哭穷,明日你先在柜上支一份月钱就是了。”

南斐当然欢喜,“如此正好,还是阿九你最是通情达意的。对了,明日他们就出了考场,你既歇在这里,是不是也起了去接他们的心思?”

南九摇头,“我想来这累了快一年,没曾好好休息,正好这几日不回家,我索性好好睡个懒觉,若是郑先生来得早,你便去贡院门口给我等着,能拦下正好,免得回家去生烦。”

南斐自是硬了,又忍不住问南九,“大伯娘还当真把自己的孩子换了粮食?”

换了粮食,他们吃粮食,人家吃……

“她们自己说的,我二娘听了,不晓得有几分真假,不过孩子的确没在身边,十有**是了。”见着时辰不早,便不同他贫了,各自吹灯散了去。

南九没回去,第二天老太太一早就差人喊她,商量大房的事儿,就怕晚了些她出门了。

她和南老头本来也是那心善的,如今年老了,又见着三房二房这日子过得蒸蒸日上的,唯独大房凄惨,儿不成儿,女不成女,散架子。

这心思不免就越愿意为大房多想几分,尤其是这淼淼不开口说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脸木然的表情,众人的悲欢他是一点看不出来。

只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会儿得知南九昨晚就没回来,以为是忙,歇在铺子里了,也没多想,只听南秀儿和南大娘说想见一见南福德的遗孤,这便让乳娘抱了过来。

孩子抱了去,南大娘便道是自己的亲孙子,如今一个两个都是带,索性就自己亲自养着,难不成还不比旁人养得好么?

乳娘一直带着淼淼,那是有了感情的,又听说过南大娘从前的那些事,自然是不愿意。

可怜她一个乳娘,插不得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奶大的娃儿就这样被抱走。

急得想要找南九,可南九又不在府上,便去找二姨娘,哭着求她:“二姨太太,淼淼少爷您是瞧见了,是我一心一意奶大的,那贺家太太虽说是他的亲祖母,可是这自来不曾见过面,如今她就这样抱了去,我担心他们照顾不周到。”

二姨娘只让她放心,“在这府上,她不敢如何,何况终究是她的亲孙子,应是不会怠慢的。”

说着,把她劝了回去。

乳娘没得法子,也只能如此。

只盼着南九快些回来才好。

南老头一早打发人去贡院,不过终是晚了南九一步。

她一早便托南斐去接人,自然不会错过了。

那李少棠谢高升也在,几人精神不大好,尤其是李少棠,他父母还在自己府上呢,因此便没提家里的事儿。

只是南斐这一早接人,已说漏了嘴南九昨晚歇在书斋里。

南九是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墨痕息本还以为是为了等他们,说了几句,犯不着在这里受罪。

南斐便说了家里来人的事儿。

墨痕息追着问,他瞒不得,只能一一说了个清楚。

李少棠得了这话,也不好在让他父母继续住在南九家里,当即同他们道了谢,便要另外去找住处。

南斐这才着急起来,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一面拉着他劝,“少棠哥,你全然当不知我说的这些话,而且如今这玉阳城人满为患,你上哪里找房子去?”

李少棠顿住脚步,颓废得很,他银钱没有一分,就算是找到房子,也住不进去。

可谓是又愧又羞,自己明明四肢健全,竟然是父母都没有办法安顿。

墨痕息不知何时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次考得必然不错,也就忍这么几天了,房子你现在的确也不好找,何况下月要省试,你难不成不做准备了?不过你既然如今不愿意继续去家里,我与你寻个住处,只是地势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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