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朝南慕白道:“我出去一趟,晚饭你喊人送到书房来,给我叫一份,就说咱俩看书,明日先生课堂要提问。”
说罢,起身整理着衣裳,就要出去。
南慕白却是有些担心,“你干嘛?”
“自然是想办法解决,不是你喊我去解决的么?”墨痕息白了他一眼,觉得竟问自己一些白痴问题。
南慕白也怕到时候牵扯太大,这平静生活没了,自顾由着他去了。
待天晚些,算着饭点要到了,就去叫人送进书房,自己在门口接进来,不叫人进来打扰。
实则是怕人发现墨痕息出门去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墨痕息这解决的办法实在是过于粗暴简单。
反正他当天夜里是没见着墨痕息是第二天到学堂里,白五没来上学,才晓得白五昨日在雁翠楼喝花酒,喊了两个娇俏美人相陪,有些玩脱了,今日人虚得都爬不起来。
众人只当是风流轶事来说笑,可事实上比这严重多了。
白五不单是今天爬不起床来,是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这会两个妹妹白显儿跟白沛儿正心急如焚地满城寻神医。
可惜都是白费功夫了。
“你也着实太狠了些。”趁着没人,南慕白忍不住低声提起此事。
“我这叫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墨痕息一脸得意,如今那白五瘫了,估计白家姐妹俩也没心思来找自己了。
南九也听闻了,待墨痕息和南慕白回来,一脸庆幸道:“幸亏没与这白五公子多来往,不然你俩若是被他带到那种地方去,多半现在也是半身不遂。不过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书斋里生意火爆,已经忙着出漫画版,还有那同款首饰,她正忙着找商家合作,闲暇的时间自然少得很。
也亏得河边街那头已安排好人手,二姨娘几人又能帮忙查账,方没出什么问题。
初十这晚,半夜里那打更的刚喊完,就觉得地动山摇了一回,只不过并不是很明显,轻轻一瞬间,那睡得死的也没能感觉出来。
南九那会儿正因为晚上吃得咸了些,起来喝水,忽见着手里的茶水荡起来,吓得连忙扔了茶杯,差点就脱口喊地震快跑,一切又忽然恢复了平静。
仿佛那一瞬间就是她自己的幻觉一样。
因此,她这一宿都没能睡好,第二天问起别人,昨晚可有感觉到异样?有说没什么异样的,也有说好像床晃动得厉害的。
那说床晃动得厉害的,反而叫人取笑了一回。
总之,是没人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唯独那从南方搬迁来的各大世家里的主事者们都瞧着司南,“这一劫总算是来了。”
众人很快就将这异样抛之脑后,直至到了十一月中旬,方有消息传来,南方地龙翻身。
南九听闻之时,正好从外面回来,恰巧这时放了学,墨痕息几人也一并进了门。
几人聚在那暖厅里,七嘴八舌。
“想来就是那天晚上了,可见这得多严重,咱们远在这玉阳城也能感知震动。”南九叹着,有些唏嘘,不知死伤如何?就问着他俩,“你们学堂里不乏世家子弟,他们的消息灵通,可有什么风声没?”
末了又道:“我就说,这平白无故的,这些世家好端端的就要搬离自己的祖宅地,跑到这冷飕飕的北方来。”看向南慕白,“你素来不是喜欢观天象么?你们说是不是这些人家都是请了高人的,早就知道江南有这一厄运,所以才早早做打算。”
“我哪里有那样高的道行,不过是翻着书本现学现卖,也没仔细瞧过这天象。”南慕白自从那日跟墨痕息吵了架,如今倒也不结巴了。
一边说着,一边朝窗台移了些,打起厚厚的帘子,朝那苍穹夜空看去。
白茫茫的雪山上,东方月照耀着大地,好似与这城池镀上了一层银衣般,瞧着一副欣欣向荣之景。
他垂下手,折回身来,就听墨痕息附和着南九方才的话,“多半是这样了,只是俗话说得好,天机不可泄露,他们便是知晓,也只能自己悄悄闷在心里,也亏得之前大旱,走了不少人,不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龙翻身,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我听人说山川都落了下去,平白无故多了许多水流湖泊,从前那些名山高山,也就能见个山顶露出水面,像一座孤岛。”这是南九回来之时,路上听人说的,也不知有几分真假。
墨痕息接过话,“是了,江南本是水乡,偶尔有那么几座山,如今叫地下水涌上来,淹没了七八。只是虽没死多少人,但到底非大吉大利之事,前年又有那要命的雪灾,紧接着又是今年大旱和地龙翻身。”无心翻着旁边的书本,“这书,还读么?”
南九听得他这么说,吓得连忙起身捂着他的嘴,“你莫要胡说,叫人听着了,是要杀头的。”
墨痕息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你什么时候这样胆小怕事了?何况这山高水远的,连接遭受这么多打击,朝廷哪里顾得上你这样的?”
南九就地在他旁边坐下,“不过话说回来,这天下到底如何,谁做皇帝,跟咱们这些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吃饱穿暖就是了,哪里管得了这许多?”
细细琢磨了会儿,“你们说都这光景了,朝廷还要不要开科举呢?”不免是有些后悔,“早知道你们早些读书就好了,便是遇到这些变故,也不会影响。”
那从前因为结巴少说话的南慕白见她又为这税赋担忧,便道:“大齐现在并无战事,又才与夏国和亲结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墨痕息赞同点头,“正是呢,就算真熬不过去,不是还有大唐国么?到时候直接俯首称臣,愿做一方诸侯,总比叫周边邻国白白抢了,什么都落不到的好,这样不过是换了个称号,以后不必上朝罢了,该有的荣华富贵总还在的。”
南九倒是忘记了,这片土地的宽广远在她所知晓的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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