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头痛得像是要炸裂一般,偏偏周围还吵吵嚷嚷的。
她不是被组织内的人背叛追杀,中枪后一命呜呼了吗?
这是在哪儿?
秦月夕挣扎着睁开眼睛。
陡然对上一道阴郁冷沉的视线!
出于杀手的本能,秦月夕从床上一跃而起,警惕地看向视线来源,目光却凝住了。
入目是男子坐在床沿边的轮椅上,身上穿着质地粗糙的红色喜袍,手里紧紧的撰着喜帕,那五官生的极为精致,活像是技艺精湛的工匠精心雕刻而成。
但他的眉眼间却浮现着明显的怒意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怎么是你?不是秦月染?”
秦月夕愣了一下,秦月染?
脑门忽然针扎似的痛了一下,原主的记忆蜂拥而至。
原主叫秦月夕,本是景安侯府庶出女。
因天生痴傻不通情智,在府中过得连下等丫鬟都不如,受尽欺负。
而秦月染,是侯府嫡女,原本同顾相家大公子顾梓晨指腹为婚,不想顾家一朝没落,全家被贬至这荒郊野村偏僻之地,前途无望。
男子冷笑,眼里皆是不屑与嘲弄,“不愿意履行婚约,便送一个傻子来充数,侯府果真好算计!”
“你以为我想嫁给你吗?”
秦月夕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难道她就不冤了吗?
刚醒来发现自己穿越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嫁了人,还是个瘸子!
这搁谁谁乐意!
顾梓晨冷哼,“那正好,我这就写一封退婚书,你顺道送回去。”
“你……”
她正想骂人,额上传来一阵刺痛,温热的血缓缓滑落脸颊。
这一路上那群送嫁的人非打即骂地没少欺负她,到了顾家原主已经被折腾地奄奄一息,这才给了她穿越的机会。
这时,顾家二老领着小女儿顾青青匆匆进了门。
看到屋里对持的两个人,二老顿时傻了眼:
“梓晨,这是怎么回事?”
顾青青更是震惊:“这不是秦家那个傻子么?”
震惊过后,那双水汪汪大眼睛里盛满了愤怒!
她指着秦月夕气得嘴唇发抖:“哥哥,景安侯府太过分了!竟然把这个傻子送来羞辱你,我去找他们算帐!”
说着就要上前拽着秦月夕往外拖:“你们侯府欺人太甚!我们顾家不欢迎你,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
顾梓晨本就郁结在心,闻言脸色愈发难堪,没有阻止小妹的行为。
秦月夕浑身是伤,反应却极快,出手如闪电,迅速抓住顾青青的手腕往后一拧:“别碰我。”
这疾言厉色的三个字一出,屋子里陷入一片死寂,顾青青一时也忘了反应,傻在了原地。
这哪里像是个傻子?!
顾家二老连忙上前拉了女儿一把,小声斥责:“干什么这般莽撞,事情还未问清楚呢!”
顾青青抿了抿唇,看了眼兄长难堪的脸色,识趣地闭上嘴巴。
顾父年逾五十,精气神却十分硬朗,眉眼间一股正气凛然。
瞧见秦月夕伤口裂开,没再为难,吩咐女儿,“青青,你先去请郎中来为她看看。”
“爹,她死了才好!”顾青青焦急反驳,“景安候分明是落井下石,借这个傻子羞辱哥哥,您怎么——”
“顾青青!”顾父低低斥了一声,脸色冰冷。
小丫头这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嘀嘀咕咕去找郎中了。
临走前还瞪了秦月夕一眼。
顾母看着年纪与自己女儿一般大的秦月夕,额上伤有些刺目,却不影响她的美貌,只可惜听闻是个痴傻的姑娘,有些心疼的拿手帕给她擦擦血,“丫头啊,受了不少苦吧。”
没想到顾母这么温柔,秦月夕怔了怔,敛起冷意:“我会走的,请各位放心。”
“你的神智……”顾母到底没忍住,犹疑着问出声。
秦月夕不卑不亢:“我的神智没有异常。”
顾家二老看了眼她头上狰狞的伤,彼此交流了个眼神。
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傻子头部重创,醒来后便恢复了神智。
顾梓辰冷哼一声: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娶你!”
世人皆知秦月夕是傻子,真傻假傻已经不重要,景安候府的人把她送来就是在侮辱他们顾家!
真是谢谢你!
秦月夕实在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顾母拉住了她,“你一个姑娘家,自是得等秦府的人来接才是……”
秦月夕闻言,看向顾母,“如果他们会退婚,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与其退婚失了信誉,直接送一个痴傻的小姐给他们,岂不是名誉两全?
顾家人闻言,纷纷皱眉。
秦月夕准备离去,却忽然听到后面顾梓晨嘲讽道:“你伤成这样,能走回景安候府?”
顾母连忙拉住了秦月夕,“是啊丫头,京城离此地千里之遥,一个人离开总归不安全,不若先留下,哪怕学着做点绢布之类的,也能将养着,总无性命之忧。”
其实这个伤对于秦月夕来说自己找些草药即可治愈,只是她才刚穿越,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
她微微拧眉,“可是你们……”
如今顾家本身已经自顾不暇,顾母却还如此心善主动收留她,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有些拮据的环境。
这样的条件,多一张嘴吃饭,无疑是累赘。
顾母和顾父看到她有些顾虑,忙安慰道:“虽然我们现在条件不好,可怎么也不能让你一个受伤的姑娘家就这么走了啊。”
秦月夕有些触动,“我不会白留下的。”
“好好好。”顾母见她不再执意走,连忙将她扶着坐下休养。
顾梓晨见状也没说什么,神色淡漠如初,推着轮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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