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三庚入伏,冬至逢壬数九。
乔苓背着包袱,脚边的大筐子满满当当装着各色礼品,和面前的大铜锁面面相觑。
爹娘发达了?
趁她不在带着乔松和乔芸搬家了?
兴高采烈的回来准备面对大型亲人泪洒当场抱头痛哭场面,迎接她的只有紧闭的院门和冷冰冰的大铜锁?
乔苓手指一晃,从空间拿了钥匙,打开院门。
除了牛车,东西都还在,没搬家。
院里的盆栽也没枯死,土壤湿润,大多数光秃秃的正在休眠。
把东西搬进房里之后,坐下来想了想,拎了几个礼盒直奔姜家。
以她对顾氏的了解,姜娘子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向。正巧她也从府城带了几样礼物给她。
乔苓熟门熟路的走到姜家。
哦豁,迎接她的也是院门紧闭和同款大铜锁。
乔苓抬头望天,临近午饭时间了,铺子今天放假。
三个蹭饭选择。
红英肯定在铺子后院,去冬雪家,或者去刘家。
乔苓蹲在门口想了一会,决定把给姜娘子准备的礼物放回去,再拎点别的去最近的冬雪家。
作为一个东家去员工家蹭饭嘛,总不好空手去。
刚往自家方向没走几步,身后响起朝她方向奔跑的脚步声。
“苓苓!”
嗯?
乔苓转头,一道身穿天青色衣袍的人影向它奔来,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你要去哪?”
乔苓扬扬手上拎着的礼盒,朝姜云昭皱皱鼻子,小声抱怨:
“我家没人,想去你家蹭顿饭,谁知你家也大门紧闭。我正准备上别家蹭饭去。”
姜云昭满眼欣喜的看着乔苓,月余未见,心里时常挂念,好不容易见着了哪还能让她跑了。
接过她手上的礼盒,要不是在外头,他好想牵她的手。
“你家人前些日子都回乡祭祖了。我和我娘也刚刚祭祖回来。走,我们回家。”
乔苓恍然大悟,他们这里冬至还要祭祖,忙忘了。
朝远处挽着篮子笑容温婉的姜娘子点头微笑:“姜婶。”
姜娘子笑着点头:“外头冷,你们先回家。”
看着姜云昭往回走了几步又回眸笑意温柔等她的模样,他们母子那句回家说得还真是一模一样的顺口啊…
乔苓垂眸浅笑跟上姜云昭并肩而行,小声询问姜云昭在驭草堂过得怎么样。
以他刚入门的进度来说,几个月学到炮制药材正在背中医启蒙书籍已经算是突飞猛进了。
认药的过程漫长且枯燥,如果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估计还有得熬。
进了院子,乔苓瞥了一眼牵着自己的那只温暖的手,任由他牵着走进堂屋。
“稍坐片刻,我去灶房烧水。”
“好,你去吧。”
姜云昭走后,乔苓背着手在堂屋转了一圈。
冬天天气恶劣,盛开的野生花卉并不多,人工上山采折花枝可能会面临生死考验。如果有人因为接了姜家的活,在山里有个好歹,可能会被家属要求担责任。
这种扯皮的事没道理可说,出于人道主义,都是雇主花钱消灾收场。
花篮生意接了也交不出多少货,所以乔苓临进府城前特意交代姜娘子把花篮生意停了。
看着靠墙一排排各种竹编空花篮,突然想起用绷绢、皱纸、涤纶、塑料、水晶等材料制成的仿真花。
对不起,不会。
那都是现代先进工艺和材料,才能做得以假乱真,她也不是这方面的手艺人。
背着手无聊的东晃西晃,晃进了姜云昭的房间。
房内一如既往的纤尘不染,井井有条,十分明显的禁欲风。
站在书架前找了半天,全是一些不感兴趣的。好不容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本杂记,翻了几页,勉强能看懂。
实在是文言文的写作手法简单扼要,四个字就是一个情景描写。她还得在脑袋里翻译成白话文,费劲得很。
乔苓又想起上学时被文言文支配的恐惧,翻译以及背诵全文。
姜云昭拎着茶壶找到自己房间时就看见乔苓倚靠在书架皱着眉头看书的样子。
轻笑一声,看来以后得备一些姑娘家爱看的话本子。
“苓苓,来喝茶。”
乔苓捧着书站在书桌前,指着书籍封面疑惑地看着姜云昭。
“这类鬼怪杂记你也看?”
不符合他的性格啊,他像是能对这类书感兴趣的人?
“是书清带来的,看完了没带回去就留在这了。我还没看过。”
姜云昭坐下取了茶盏斟了大半杯茶递给乔苓。
乔苓被书里的剧情吸引了注意,随手接过,顺势侧坐在他腿上举着茶盏递到他嘴边。
“茶太烫了,吹凉些。”
姜云昭搂着乔苓的腰一边欣赏她的侧脸,一边乖乖的吹气。茶盏中水纹波动,茶叶摇曳飘荡。
乔苓看完一页,单手不好翻书,习惯性的往左手看去。
袅袅婷婷的水雾中,一双星河璀璨的眼睛笑意温柔地望着她,俊挺的鼻尖下不点而朱的饱满的唇。
美色误人啊…
这还看个啥书,人不比书好看?
傻子才做错误的选择。
一把丢开书,喝了一口茶,茶盏也放在桌上,挑起他的下巴。
“姜云昭,想我了没?”
“你说呢?”
“那我试试。”
乔苓倾身凑近他,粉嫩唇瓣贴着他的唇,若即若离。
一双坏兮兮的笑眼对上他无奈宠溺的眼眸。
“好,我投降,我想你了。”
乔苓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真乖。”
旋即起身,拾起桌上的书放回书架,走回书桌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端起刚才那杯茶喝了一口,挑眉看着姜云昭似怨非怨的脸。
噗呲一声笑出来,姜云昭已经被她带坏了。
“卿卿我我的事先放一边吧,我有正事跟你说。”
“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抱着就不能说正事了?
说得好像他是色中饿鬼一样。
姜云昭伸手把乔苓拉起来拽到怀里,揽住她的腰身。
“说吧,什么正事。”
乔苓轻咳一声,冲突是没什么冲突,关键她可不是什么矜持的人啊。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隔了多少个三秋了。
美色当前,不抱着他亲他个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谁还有心思谈什么正事。
乔苓伸出指尖抚上他的唇,沿着唇线轻轻勾勒描绘。
“呐,是你拉我过来的啊。一会别又赖我啊。正事什么的一会再说,现在你就是我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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