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是何打算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丁香在旁小声提醒了一句:“姑娘,该回去了。”
若是再晚些,只怕夫人都劝不住大人,要亲自来这里接姑娘了,到时候姑娘再想出来可就不行了。
盛锦荣也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可好不容易来见他,自然是有些念念不舍。
不空更是不想她这般回去,但一想到盛长靖,终究还是送了主仆二人出府,“明日派人将尺寸送来给我,等我亲自将玻璃给你送去。”
闻言,盛锦荣眉眼里都是笑意:“好,等我消息。”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长街尽头,不空这才收回了视线,不过他并没有回府邸,而是去找了古玄鹤,同他说了关于玻璃的事情。
古玄鹤得知盛锦荣要拿玻璃做展柜,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且还赞了一句,“不愧是她的女儿。”
盛锦荣是赶在自家父亲散职前回来的,且将玻璃的事情告诉了苏凝,母女二人正高兴着,便见着盛长靖从外头进来。
“你们在笑什么呢,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盛长靖解下了腰间的佩剑,净了手,将小儿子小女儿左右抱着坐在腿上。
盛锦荣朝着他喊了一声父亲,两个小娃娃也跟着喊了一声。
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块儿。
苏凝给他倒了一盏茶水,接过女儿抱在怀里,将盛锦荣选铺子的事情告知了盛长靖,至于那玻璃一事儿,也只说了个大概,旁的都没有说。
“玻璃乃是他们东莱皇家专用,等我明儿个写个折子递上去,免得日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盛长靖开口,并没有因为这事儿,而指责女儿私下去寻不空。
这亲事都已经定下了,若是连这点事情不空都不能搞定,那盛长靖可是真要悔了这门亲事了。
见自家父亲并未曾生气,盛锦荣稍稍松了一口气,“爹,今日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和口水鸡,我让他们端上来,咱们吃饭吧。”
盛场景轻声应了。
等盛锦荣走后,盛长靖压低了声音询问:“信可送出去了?”
“放心,已经送出去了,相信很快就能得到回信。”苏凝与他一块儿哄着儿女。
十日后,云水镇。
秦誉芳百无聊赖的坐在铺子里,看着长街上的人群,稍稍叹了一口气,她的土地胡蝶看见,忍不住走了过去,轻声道:“师父,这云水镇还是太小了,咱们不如去南浔镇吧,那里临近码头,听说东莱国的百姓都在那里开了铺子。”
师父这般好的手艺,若是去了南浔镇,肯定比在这里卖的好。
秦誉芳听了她的话再次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胡蝶儿,这些糕点你带回去给你兄嫂侄儿们吃吧。”
这些糕点都是现做现卖,不好隔夜的。
胡蝶看着那些糕点,摆了摆手:“师父,您也知道我家里人,她们就算吃了,也不会感恩戴德,这些还不如给旁人,况且我与您签了十年的契约,我不回去。”
当初收这胡蝶做徒弟,也是看她可怜,被兄嫂拉到集市上卖,如果不是自己将她买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然这丫头也被那对兄嫂给寒了心,说什么都不肯回去。
倒是那对兄嫂会偶尔来铺子里打秋风,却都被这丫头给撵了出去。
“哎——”秦誉芳又叹了一口气,只将这些糕点一一打包带回了村子里。
她现如今已经和苏清河在一起,由村长保媒,村里人虽然大多数也会偷偷背着说自己,可架不住苏清河秀才的身份,因此,没人敢当面说她。
但那些刺耳的话,她还是有些芥蒂的。
胡蝶说的没错,云水镇确实太小了些,但若是去南浔镇,想来苏清河是不会答应的。
“胡蝶,你且在这里看着,我去长街上看看,马上回来!”秦誉芳放下围在腰间的布巾,朝着外头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胡蝶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将那一尘不染的桌子又擦拭了一遍。
忽的,一差役打扮的男子上门来,“请问这里可有个叫秦誉芳的?”
胡蝶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上前应了:“我师父就是,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那差役将手里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从东莱寄来的信,你且替她收下。”
从东莱寄送来的信,胡蝶正要问是谁寄送来的,却不想那差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询问。
算了,等师父回来亲自交给她。
不多时,秦誉芳去而复返,手里头多了些东西,一看便是上好的宣纸,可见是给家里的那位购买的。
“师父,有您的信笺,说是从东莱寄来给您的。”胡蝶将信笺从旁边拿了出来递给秦誉芳。
一听说是从东莱寄来的,秦誉芳的脸上都是笑容,哪里还有之前的黯然。
“师父,是谁给您寄的信啊?”因着她才来不过三个月,期间都是一心一意的跟着秦誉芳学手艺,根本就没有听师父提起过家里的事情,她也不敢多问。
秦誉芳一边拆信一边道:“是我女儿!”
说罢,便将里头的内容给看了。
只是当她看完信里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就消失了。
“师父,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胡蝶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秦誉芳叹了一口气,将信叠整齐收进了怀里,而后看着胡蝶,示意她坐下说话,“方才你不是这云水镇的生意不好做,想要去南浔镇吗?”
“师父,我都听您的,都是徒儿胡言乱语!”胡蝶有些害怕,因为之前兄嫂要卖自己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她害怕师父因为这件事情不要自己了。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害怕的都快哭了,秦誉芳握着她的手:“你别怕,师父不会不要你,只是师父的女儿来信,想让咱们去东莱帮我的小孙女开间糕点铺子!”
去东莱!胡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么说,他们不是去南浔镇,师父也不是不要自己。
“师父,您去哪儿我就跟着您去哪儿,您别丢下我!”胡蝶紧紧回握住她的手。
秦誉芳自然不会轻易将她抛下,只不过还是要将话给说清楚:“当初买你的时候,只是和你兄嫂签了十年的契约,我若是贸然带你离开,只怕他们会生事,你且回家一趟同他们将事情说清楚,可好?”
闻言,胡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一想到兄嫂的嘴脸,只得将话给咽了回去,“师父,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我们真的要去东莱吗?那您家里的秀才老爷他会跟着咱们一起去吗?”
胡蝶多少有些了解的,师父不搬去南浔镇,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家里的秀才老爷。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若是不去,我们自己去。”秦誉芳可不会放下孙子孙女和亲儿女不管。
这秀才若是敢不去,她就——
“师父,那我明日就回去喝兄嫂说清楚。”胡蝶看了一眼自家师父道。
“嗯,今日咱们就早些收拾了回去。”反正铺子里也没什么生意。
胡蝶应了,关了铺面后,终究还是拿了些糕点带回去给了兄嫂。
胡家兄嫂得知秦誉芳要将胡蝶给带去东莱,第以反映是觉得这秦誉芳想要将人给卖了,说什么都不答应,后来还是胡蝶将这几个月得来的银两全都给了她,拿了自己的卖身契,这才与兄嫂一刀两断。
当然也是将事情的好歹一一告诉了她们。
这对兄嫂当然是愿意拿了银钱,谁稀罕养她。
至此,这胡蝶便与家中断了关系。
村里的人都笑她,往后嫁人没了娘家人撑腰,可胡蝶却不怕,师父告诉她的话,她一直记在心里头,只要她有手艺,肯吃苦,肯做,无论是日后嫁人或者不嫁人,她都饿不死。
秦誉芳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学堂已经下学了,而苏清河正在家里头准备做饭。
听到外头的院子门被人推开,他从灶间出来微微一愣:“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些日子,铺子里的生意不好,苏清河是知道的,只是今日这般早回来,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好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苏清河将她的篮子接了过去,入手有些沉甸甸的,可见里头是装着今日没有卖出去的的糕点。
秦誉芳跟着他到了厨房,接过他手里的活计,让他站在一旁。
“这些我来就成,你就别沾手了。”苏清河不乐意。
秦誉芳却道:“女儿来了书信,你且先看一看。”
一听女儿来了书信,苏清河立马也不同她争了,将那书信打开细细的看了上头的内容,然当他看完之后,面上有些为难。
“这事儿你是如何打算的。”苏清河将信封重新装好。
秦誉芳忙着灶台上的事情,没打算在此同他细说,便道:“这件事情等吃完饭再说,你去摆碗筷吧。”
苏清河略一思忖,听了她的话,将碗筷拿到了正屋里。
两人吃的都非常简单,秦誉芳将饭菜端了过去后,又拿了一坛子葡萄酒。
看着这坛子酒,苏清河不自觉的红了脸,想到了当初他们二人之所以会在一起,也是因为酒后吐真言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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