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要告官的话,那他们家唐糖下半辈子就真的是毁了啊!
一想到这个后果不是自家能够承受的,她就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给村长磕了好几个头。
“村长,您就替我们家丫头求求情吧!以后就算是要我给他们许家做牛做马,我也愿意的啊……
她就是个丫头,不懂事,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做出这样子的事情来的!”
年纪小不懂事儿!?
村长一点都不觉得这话可以站得住脚,“你们家唐糖虚岁都有十一二岁了,许家那丫头,如今不过七岁!可人家怎么就那么懂事,人家怎么就那么讨喜?
你们家唐糖却是一直都那么惹人厌!?你放眼整个白沙村看看,这村子里的娃娃都喜欢与谁玩!?”
就算不说那些个跟着许家小丫头一起捣鼓野菜、药材的,村子里别的孩子也都喜欢与那丫头一起玩!
可喜欢与唐家这个一起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出来!
“他们虽说是半大的孩子,可眼不瞎心不盲,人家也知道谁好谁坏!”村长语重心长的与他们两口子说,“我家素月,就是被惯坏了,所以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但错了就是错了,不是找借口就能够弥补的!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我也只能按照村子里的规矩,让她跪祠堂、挨蘸水鞭子。”
要是不打,人家肯定是要将她送去衙门的。
进了衙门,莫要说唐糖自己一个人毁了,就算是整个唐家上下,也都毁了。
唐糖爹娘闻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村长,那就按照您说的办吧。”
当天下午,不少人去村子里看唐糖受罚。
罚跪其实都是小事儿,但蘸水鞭子打在身上,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况且这还不是一鞭子就完事儿了的,而是足足二十鞭子。
许娇娇听说,刚刚打到第十二鞭子的时候,唐糖就已经晕死过去了。
龙老九出来的时候,就见许娇娇闷头在小菜地里翻土,一声不响的。
见她这般,他就走过去问,“那小丫头被打晕过去了,你心里不好受?是内疚了?”
“不是。”
许娇娇可不是什么圣母,“她做错了事情,本身就是要接受惩罚的。如今只是跪祠堂、挨鞭子,比坐牢轻松多了。”
“那你这般闷闷不乐,是为什么?”龙老九问。
许娇娇一听这话,直接就将手里的小锄头放到了一旁。
她仰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家师父,“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师兄咋还不回来?他莫不是被京城的人欺负了吧?”
自打蝗灾过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这个事儿。
她觉得严恪就是闷棍,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会张嘴说的。
如今去了京城那么久都没点儿消息回来,她是真的担心他出什么事儿了。
见她是担心这个,龙老九也就笑着揉了揉她头发,“傻丫头,若是他有事儿,我与你师叔会知道的。放心吧,他也不是那等吃了亏都不知道说的人。”
绝大部分时候,他是觉得没有说的对象,不想说而已。
的确,此时的严恪,的确是不大想与人说话。
哪怕是见到了自己亲生娘亲,他也是觉得陌生的。
宋城见夫人哭得昏天暗地,严恪也只是闷闷的任由她抱着不说话,也就凑了上去,给他使眼色。
少主子,您好歹给点儿反应啊!
严恪见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也就轻轻拍了拍大夫人后背。
而大夫人感觉到自家儿子的动作,就哭得更凶了。
哭久了,她自己也有些头晕。
严恪便扶着她坐下,又给她把了脉,这才说出了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气血亏,过度忧思,对身子不好,以后宽心些。”
大夫人听着他这话,眼眶又忍不住泛红了。
但她还是忍住了,“嗳!听恪儿的,娘以后好好调养身子,必定不让你挂心。只是恪儿,你与娘说一说,你在那头的日子……”
她话都还没说完,严恪就淡淡的道,“没甚好说的。”
虽然早就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冷淡的人,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大夫人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适应。
她以为母子相认后,会两人抱头痛哭一场的。
可谁知道,这孩子一点儿都不激动。
宋城看出了她的想法,便说:“夫人,咱们少主子在那严家村吃了不少苦,他自小就不爱说话,对谁都是这般的,您莫要往心里去。”
说完了这一句后,他又特地压低了声音,小小声的与大夫人说,“少主子与您已经算是十分亲近了的,我与我家小子去的时候,少主子都没甚波澜。
倒是少主子师父、师妹比较激动,都替他高兴咧。”
师父、师妹!?
宋大夫人一听这话,就好奇的问,“他们对恪儿好?”
“好。”宋城在龙家那儿住了几天,当然知道龙老九对严恪是怎么样的,“都当亲生的孩子、哥哥一般看待了,不许旁人欺负少主子半分。”
听到自家儿子还是有人疼的,大夫人心里有些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心酸。
她拉着严恪的手,说:“你父亲这个时候忙,没法子回来。等过段时间安稳了,他就能够回来了。
至于宋家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娘呢。娘虽说已经身子不是很好,但一定可以护着你的。”
说到这里,她就想到了二房,“你日后见了你二叔二婶,还有那些个哥哥弟弟,务必多留一个心眼儿。”
为了这份家底,二房与那些人可是各种明争暗斗的。
亏得自家夫君身子还算硬朗,若非如此,他们怕是早就将大房吃干抹净了。
严恪听着她那么说,便道:“娘,这宅子里的人,换一道吧。用的东西,也都换了。”
他这话一出,大夫人与宋城都瞪大了眼。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家儿子,好一会儿才不确定的问,“恪儿,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不干净?”
严恪闻言看了她手腕上的佛珠一眼,嗯了一声。
他这一嗯,宋城脸色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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