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夕,月云兮却无心睡眠,坐在月风华的房间里,絮絮叨叨的跟月风华说着以前的趣事,顺便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事情她无法对人讲,便讲给月风华听。
记得小的时候,她对他从来没有秘密,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会说给月风华听,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会与他分享,那时候他们两兄妹亲密无间,若是可以,她真想回到过去,只做一个依赖兄长的妹妹,而不是那般光芒毕露。
“兄长,我明日又要成亲了,只是这次没有兄长为我保驾护航了。”月云兮握住月风华的手,“大哥他很好,就是太无私了些,他若是能多为自己着想就好了。”
月云兮干脆在月风华的身边躺下:“兄长,我无数次反问我自己,当年若是我多信任兄长一些,是不是兄长就不会变成这样,可是我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若是我没有离开长乐宫,就不会遇到二哥哥,也不会遇到大哥,若是我不那么依赖兄长,或许我们还是跟以往一样,父慈母孝,兄友妹恭,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月风华的睫毛再次颤动了一下,月云兮却瞧不见,整个人缩进月风华的怀里,如同儿时一般,遇到她不想面对的事情,她就会如同鸵鸟一般,在他的怀里藏起来。
“兄长,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月云兮呢喃道,“东临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好想像以前一样,躲在兄长的身后,只要兄长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可我又不能这般做,我伤害了太多的人,但是不能再去伤害大哥,更不能去伤害我喜欢的那些人,我希望大哥幸福,却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他幸福。”
云雅跟百灵抱着嫁衣,焦灼的等在门外,月云兮一直没有出来,再不出来,就要耽误吉时了,正当百灵打算去敲门的时候,月云兮出来了,神色从容,姿态优雅。
“更衣。”
“诺。”
长乐宫里开始忙碌起来,更衣,洁面,梳妆打扮,一切都井井有条,稳而不乱,十全嬷嬷欢喜的替月云兮梳头,念叨着祝福的话语,因为今日也是登基大典,为了避免太过繁杂,月云兮的嫁衣是按照帝王朝服规制制作的。
“帝姬,为何还有面具?”云雅看着放在托盘里面的金色面具,疑惑的询问道。
“这是东临的习俗,成婚男女,为了避免在成婚前见面,就用面具遮面,这面具戴上后,就只能由对方取下,一旦对方取下面具,就代表着他们真正的结为夫妇。”十全嬷嬷笑着解释道。
“这面具到是精致,纯金打造的吧?”
“这是皇室的规矩,皇室用金制,朝臣用银制,普通百姓则是用普通的面具就行了。”十全嬷嬷取过面具,替月云兮戴上,“帝姬万福,一切就绪,请帝姬移步太庙。”
帝王成亲,需要祭祖,告知太庙,帝王登基也是如此,因此今日的大典在太庙,两国使臣早已经在太庙等候。
南齐使臣对于东临帝姬成亲的事情虽然不满意,但是心中却是暗喜,他们认为月云兮这般女子并不配做他们南齐的皇后,南齐的皇后不但要母仪天下,还要宜家宜室,可月云兮哪里是一个宜家宜室的女子?
相对南齐使臣的无所谓,北泽澜就有些如坐针毡了,原本他是奉命来破坏月云兮大婚的,但是现在他只想离开盛京,西凉传来密信,西凉与南齐已经结盟,让他寻着机会立刻逃离盛京,可是他找不到任何的机会逃走,目光在南齐使臣之中搜寻,却没有寻到洛清绝的踪迹。
“孟尚书,你们洛相怎么没来?”
孟尚书笑着回答道:“洛相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黯然神伤,三王爷,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东临帝姬几个月前,差点跟洛相成亲,如今她要嫁他人,洛相哪里会来看,此刻估计躲在行宫独自垂泪呢。”
北泽澜嗤笑了一声,洛清绝会独自垂泪,那人怕是在想尽一切办法的破坏这场大婚吧,月云兮到达太庙的时候,目光扫过南齐使臣,没有发现洛清绝的踪影,顿觉疑惑。
“去问问洛相身在何处。”
“回帝姬,暗卫禀报,洛相人在行宫之中,我们的人一直跟着。”
“在行宫?”月云兮有些疑惑,洛清绝会乖乖待在行宫,到是不像他的性子了,不过这个时候,洛清绝不给她找麻烦,她也松了一口气,“罢了,严加看管,绝不许他今日闹事。”
“诺。”
“帝姬到。”
月云兮站在太庙前,目光看向拾级而上同样一身喜服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人走到自己面前,朝着她伸出手,月云兮将手放在对方手心,两人携手走上祭坛。
礼部长而臭的祝文念了许久,才等到一句吉时到。
“一拜天地。”
北泽澜有些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怎么还没有人来破坏这场婚礼,要是让这场婚礼顺利进行下去,皇兄大概会剐了他的皮,洛清绝做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二拜列祖列宗。”
南齐使臣纷纷盯着两人,在他们看来,一个是不守妇道的东临帝姬,一个是通敌叛国的奸佞商人,当真是天生的一对。
“夫妻对拜。”
在最后一拜完成之前,月云兮都十分担心,担心有人会来破坏,可是婚礼进行得意外的顺利,没有任何打断这场婚礼,顺利的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连北泽澜都觉得上当了,洛清绝不是说,他绝不会让百里笙默成为东临皇夫吗?这礼都成了,也不见任何人来破坏,那个大骗子。
呼,最后一拜完成,月云兮直起身,松了一口气,还好,一切顺利,只要大婚顺利,一切就不用担心了,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失落,月云兮的目光看向南齐使臣中那个空着的位置,她不希望他闹事,可又希望见到他,当真是矛盾,也好,不相见也好,今日过后,他们就彻底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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