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老头儿信了苏沁的说辞。
因为苏沁把买他酒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关大叔,买你的酒其实不是为了给什么家里的长辈喝,我家的长辈都在湖州那边,远着呢。你的酒对我有大作用,我加在酒里的东西,可以让酒的味道提升许多个档次,被大人物看上了,非得让我酿。但我真不会酿酒,所以才想到请你去我的酒坊里当大师傅。一来吧,我也能向大人物交待了。二来吧,也算给我们母子谋一个生路。如果你不肯去,那就只能麻烦你教我酿酒,你想要多少银子,我都可以付给你。”
关老头儿见她说得诚恳,倒也没有太计较,“我干啥不去。酿酒是我这辈子唯一拿手的活儿,酒坊关了,我这成天浑身不得劲。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苏沁干脆地道:“除了加在酒里的东西不能给你,别的条件都没问题。”
关老头儿笑了笑,“我要你那东西做什么,我的条件是,我给你酿酒,除了工钱之外,你每个月得给我两斤,不,一斤,一斤这个酒就行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这酒太好了,每个月能一有斤,他就心满意足了。
苏沁十分干脆地答应了:“成交。今天酿出来的这些,你就留着喝吧。”
关老头儿见她如此爽快大方,二话不说,钻进里屋,把他剩下的那几坛酒搬了出来。
“先前你不是说想把剩下的这些酒也买走?行了,搬走吧,也不要你银子了。”
苏沁有些意外:“你真不收我银子?”
关老头儿宝贝似的抱着剩下的忘忧,“这一壶酒的价值,抵这里所有的酒都还有多。”
他很清楚自己那酒的价值,虽然忘忧的价格他没问过,但他是内行人,只需要尝一尝味道,就能猜到大致的价格。
苏沁见他给得诚心,也不假客气,哼哧哼哧地把那几坛子酒搬上马车。
临走前,关老头儿塞给她一张方子,“这是酒曲的方子,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
苏沁诧异极了,“关大叔,你可是说过,曲是酒的魂,你把这个给我了,就不怕我反悔了?”
关老头儿哈哈一笑,“你当我这大半辈子白活的?你是个啥样的人,我不敢说全看透了,但也看了个七八分,你可不是眼皮子浅成这样的人。你自己拿回去研究吧,说不定哪天还能捣鼓出比这忘忧更好的酒来。”
到时候他说不定也能跟着沾沾光呢。
酿酒的人,最是爱酒,他也想尝尝这世间难得的美味啊。
苏沁爽快的收下:“关大叔,你这些天要是在家闲着没事,就去酒坊帮忙指点一下吧。以后那可是你的地盘,你过去亲自盯着,按你的习惯去盖,到时候你用着也顺手些。”
关老头儿应下:“成,明天我就去。”
转过天来一大早,关老头儿就真的赶着车来了。
一到地方,他二话没说就让苏沁带他去酒坊那边。苏沁忙着送孩子上学,于是让夏婆子带他过去。
等从私塾里回来,苏沁就带着月月赶紧去了酒坊那边。
经过十来天的时间,小树林这边已经大变了模样,四周的较高的树还保留着,那些杂草和灌木都跟清理干净了,树林中间大约一亩左右的面积已经挖上了四四方方的地基,开始在盖房子了。
酒坊的房子不能像住宅那样盖,需要在墙上留出许多通气孔来。但发酵室那边却是要注意密封性和保温性,地底还要弄上地龙,冬天的时候好烧火加温,保证发酵的速度。
苏沁到的时候,关老头儿跟刘师傅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关老头儿知道对方是府城来的大师傅,想着虚心请教些问题。刘师傅则是觉得不能小看了在七福县有着不错口碑的酿酒师傅,对方肯定也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于是双方就在这种友好和谐的氛围下,进行着技术交流。
苏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边正热闹着,突然打远处走来几个人影。
小树林所在的地方也并不算多偏僻,周围又有田地,时常会有人干活的人打这周围路过,所以苏沁也没在意。
苏沁正伸着脖子看关老头儿跟刘师傅谈得兴起,突然两个小姑娘朝她扑过来,一人一边抱住她的腿就开始哭着喊着叫娘。
所有人都愣住了。
苏沁更是一脸懵,这谁的孩子的啊。
大点的那个拖着鼻涕边哭连喊:“娘,我们可找着你了,娘,你快跟我们回家吧。娘,我和妹妹好想你。”
小的那个不太会说,边哭边把鼻涕眼泪往苏沁身上抹。
苏沁只觉得自己毛都炸起来了。
这谁家的倒霉孩子,这么不爱干净,竟然往她身上擦大鼻涕!
在一旁搓泥巴玩的月月突然反应过来,抓起泥巴就朝那两个小姑娘冲了过去。
“放开我娘,你们是哪里来的野孩子,赶紧放开我娘”
月月护娘护得厉害,冲到跟前抓起泥巴就朝那两个小姑娘砸了过去。
她跟着苏沁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别看人不高,但力气却不小,一手泥巴砸过去,痛得那两个小姑娘顿时松了手。
苏沁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天啊,太恶心了,她快抓狂了,那些鼻涕和眼泪逼得她洁癖都快冒出来了。
那两个小姑娘见苏沁退到了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带她们来的妇人。
妇人瞪了她们一眼:“看我做什么?你们不是天天吵着喊着要娘吗?你们娘就在跟前,还不赶紧上前去和她亲香亲香。”
两个小姑娘转过头,又要朝苏沁扑过去。
月月正在炸毛,小炮弹似的用头一下顶在那个大点的姑娘胸口上,将她顶倒在地,又伸腿一下将那个小点的绊倒,接着往那个大点的身上一坐,抡起小拳头就往人家身上砸。
“那是我娘,是我娘,你们是哪里来的要饭的野孩子,敢和我抢娘,我打死你们!”
小丫头手上的劲儿可不小,那大点的姑娘年纪和她差不多,但身形瘦得一阵风就能刮跑似的,被她压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手抱着头,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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