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泓远打量她片刻,说:“刚才李宥不是提醒你,不要亲近新罗人?”
“李宥?我为什么要听他的?”
“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对他有些欣赏。”
“欣赏归欣赏,不表示我信任他,也不代表我就会听他的话。”
“唔,有道理。”
李泓远收回视线,看向殿中翩翩舞女。
宴席结束后,姜宁跑去送姜若白和林紫紫。
林紫紫又是泪眼汪汪,说她瘦了,万分不舍的模样。
姜若白瞧着难受,好说歹说,承诺过几日接女儿回家住几天,这才把林紫紫哄走。
林紫紫虽多愁善感,却也知道,他们父女俩难得见一面,必定有些话要说,她便拉着另一个命妇说话。
姜宁笑道:“爹,您看见那位了吗?”
“那么大个人杵那儿,我还能见不着?两年不见,这小子倒是没怎么变。”
“他刚回来,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封他为昭王了,爹您怎么看这件事?”
“说明皇上的心,变软了。”
“是吗?”
“皇上也许是觉得亏欠李宥,借着这次机会补偿他。封他为王,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他的身份。”
姜宁笑道:“仅仅是因为亏欠吗?我怎么不觉得皇上有这么慈祥?”
“你觉得,还有什么缘故?”
“现在皇上的身体可不怎么样了,爹在朝堂,应当知道,自从贵妃薨逝,皇上再没有上朝,如今大小事都是太子监国。我今早见到皇上,的确是精神不济,比从前苍老了二十岁的模样。”
“女儿,有些话,可不能明说。”
“我懂。”姜宁轻声说,“也许在皇上心里,太子也并不是唯一的人选。”
姜若白朝左右扫了眼,与姜宁漫步走到一处僻静处,这才低声说:“帝王心术,没那么简单的。”
“没那么简单?无非就为一个权字。”姜宁低低的冷笑,“皇室哪有真正的亲情?皇帝别的儿子死的时候,也没见他多么伤心。就算他对贵妃是真爱,爱屋及乌,对李泓远多些偏爱,那也是在他能绝对掌控大局的情况下。”
“你认为,皇上忌惮太子?”
“不好说。”姜宁皱眉,“如果说,有什么人是我看不透的,皇帝肯定是其中一个。”
“还有谁是你看不透的?”
“还有爹啊。”姜宁笑嘻嘻的,“谁不知道姜相爷心机深沉,是个老狐狸?”
“你个小狐狸!”
“爹,说正经的,如果皇帝的伤心憔悴都是装的呢?其实他在考验太子?太子监国这么久,已经逐渐得到王公大臣的认可,长此以往,对皇帝不免是个威胁。我才不相信,皇帝在前面二十多年都没有愧疚,现在忽然就良心发现了,要给私生子一个名分。”
姜若白朝女儿略稚嫩的小脸上看了眼,微笑道:“依你的看法,皇帝到底是真的伤心难过,还是装的呢?”
“伤心是真的伤心,生病却不见得是真的生病。”
“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姜若白悠悠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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