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天气还行,不冷不热,凉风悠悠吹。
卡法线下的客流量断崖式腰斩,但线上的订单量并未成倍增加,只比平时多了大约三分之一,一整天下来的营业额还不如普通的工作日高。
乔言和容因轮番守店,一个上白班,一个下午五点才过去接替看管,分工极其明确。
不干活的日子里,乔言哪儿也没去,有空就赖家里看剧玩游戏,累了直接倒头瘫着,过得可谓惬意舒坦。有时候实在太无聊了,她就隔一会儿刷一次朋友圈,手欠地不断扒拉,窥屏熟人们的网络生活。
顺便的,也趁机瞧瞧某人发圈没。
不过可惜,某人仍是一条动态都不发,销声匿迹了似的。
周希云不喜欢将个人生活po到网上分享,没那习惯,对待现实与虚拟世界一向是界限分明,很多年了都是如此,没有太大的改变。
周希云周六这天晚上又参加了一个聚会,与一些大学好友见面——邢远在朋友圈里公开了现场照片,乔言无意间刷到了。
邢远既是周希云的发小,也是大学同窗,交情很不一般。
乔言无心窥探别人的**,可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点开了那些照片。
一共有九张照片,第四张中有江开聘的身影,大合影时他就站在周希云左手边。
邢远在配字里点名了江开聘的身份,表示他是小学弟,与在场其他人是校友。
也不知道是谁领着江开聘过去的,别的朋友,或是周希云本人。反正据邢远发的那些内容来分析,好像去的人里只有江开聘不是同届,唯独他特殊一点。
再之后乔言就不翻朋友圈了,一个劲儿埋头肝游戏。
周日这天还是乔言上白班,与前一天的分工相同。
由于下午店里有员工请事假,少了一个出力的,她晚上又必须得留下当帮手。
卡法接了俩大单,需要店内的人出去送货。
乔言负责派送其中一单,送咖啡去益丰集团。
益丰集团有人熬夜加班,包括风投部的部分员工。
但周希云不在其中,那点工作用不上这么多人。
余后的一周工作时间也就那样,跟之前大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是订花的人少了,江开聘没再来第三次。许是换了一家店,亦或者改成送其它类型的礼物了。
那五天时间里乔言没能见到周希云,没碰面的机会。
乔言锁骨上的痕迹不见了,不出几日就彻底消散。她抽空去了趟大商场,买上两盒燕窝准备回送周慧文,想着不能白收长辈的礼物。
有的礼节小时候不懂事无所谓,长大了可不行,该有的东西不能少。
转眼就是周五。
乔言跟容因提前知会一声,满满当当地请了两天假,随后拎起大包小包的各色玩意儿回家。
徐子卿提早到大院外边迎接女儿,上来就张嘴念叨。
乔言乖乖喊人:“妈。”
徐子卿应了声,瞅一眼乔言买的那堆东西,眉头一皱,说:“买这么多补品做什么,你是回自己家还是做客来的,一天天瞎浪费钱。”
乔言解释:“有一些是买给周姨的,另外的是容因送你的特产。”
“容因呢,她怎么没来,”徐子卿问,“不是让你把她喊过来吃顿饭么,没跟她讲吗?”
“店里需要有人看着,她哪里有时间。”乔言下车就往家里走,拎着东西腾不出手便用脚抵开门,“等下回吧,哪天都有空我再带她过来。”
母女俩相聚总得寒暄一番,徐子卿还是那么啰嗦,多年如一日地喜欢问东问西的。乔言不厌其烦地解答老妈的疑惑,进门放下东西后就伸手搂徐女士一把,嘴甜地说:“想你了,来,先抱一下。”
徐子卿嫌弃女儿,伸手推推她,“肉麻死了,腻歪。”
乔言厚脸皮接道:“你不要嘴硬。”
徐子卿说:“别装,搞得我这起一身鸡皮疙瘩……”
乔言回道:“妈你就是嘴上逞能。”
徐子卿笑笑,揪着乔言的软肉捏一把,“少贫,赶紧上楼放行李,晚点帮我打扫卫生。”
“我才刚回来,能歇会儿不?”
“不能。快去,别想偷懒。”
乔言死活不动,仿佛听不见。
徐子卿催促:“勤快点,不然待会儿你姥姥下楼收拾你。”
这个家是离异家庭,很多年前徐子卿与前夫和平分开,独自抚养乔言长大。
房子里本来住着一家四口,另外还有姥姥和姥爷,但姥爷六年前去世了,如今便只剩下三个女人。
以及,乔言随姥姥姓,当初徐子卿离婚后给她改的。
姥姥年轻时是女强人,是家中主心骨,前些年身子还硬朗那会儿可能干得很。姥姥对乔言比较严格,要求很高,乔言从小就怕她。
一听到徐子卿把老人家搬出来,乔言登时就蔫了,连忙抓起行李上楼。
回家的第一晚温馨,一家人团聚和和美美。
晚饭后乔言去对面的房子里送礼,与徐女士一块儿去拜访周慧文。
隔壁只有周慧文在,不见周希云踪影。
“希云在公司加班,今天临时有通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周慧文说,笑呵呵地泡茶接待母女俩。
比起乔家的热闹,这边的周家显得有些冷清,楼上楼下都空荡荡,少了些许烟火气息。
估计是不常住人导致的,不像小时候那样了。
两方的亲妈都在,诸如子女近况一类的话题自是少不了。
徐子卿与周慧文聊得挺尽兴,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话匣子一打开就根本停不下来。乔言插不上话,只能干坐着在一边旁听,时不时再为二位长辈端茶倒水。
她们在周家待了挺久,茶水都喝掉了半壶才离开。
周慧文对乔言买的回礼很满意,送母女二人出门时还说:“这周末希云应该不加班,乔乔你可以多过来坐坐,你俩近几年一直没怎么见面,现在正好可以叙叙旧。”
乔言可不乐意叙旧,但当着长辈的面哪敢乱开腔,只应道:“行,谢谢周姨。”
回到对面,时间已经比较晚了。
徐子卿叮嘱乔言早点休息,不要玩手机,还像管小孩子般管她。
乔言对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口头保证一定早睡,回房间关上门后还是照熬夜不误。她躺床上消磨时间,折腾半天才找衣服进浴室洗漱。
等终于搞得差不多出来了,斜对面二楼东侧已经由黑转亮,周希云不知何时都加完班回来了。
乔、周两家的房子对着,从这边打开窗就能直面那边,可以瞧见某人的房间。
乔言围着浴巾出来,随便一瞥就瞄见了那位。
周希云此时还在办公,正戴着眼镜看电脑。
周女神工作太用心,全然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乔言停住步子,胡乱擦两下头发,然后反手就摆弄自个儿窗前的绿植,故意弄出点举动。她惯会卖弄,还甩了甩毛巾,生怕不能引起人家的注意。
一会儿,周希云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长眼稍抬就望向这里。
乔言收住动作,顷刻间就挽起毛巾,佯作不经意地走开。
还是本性难移,二十几年了都死性不改。中学时期她就经常这样干,大半夜耍宝唱哑巴戏,以此干扰周希云看书学习。
当然了,那时候也不是无缘无故瞎闹腾,主要是徐子卿老爱拿周学霸当范例,认为乔言不够努力,成天不务正业自甘堕落,不像对门的周希云,人晚上十一二点了都还在做题,有实力还上进。徐女士要求乔言向周希云看齐,希望乔言能如同对方一样学到半夜凌晨。
乔言对此着实无能为力,每次学到十点钟就犯困,于是同周希云打商量,以求这人能少看一个小时书,这样自己也能早一个小时解放。
后续可想而知,周希云肯定不搭理她,而乔言损招多,硬是搅和得人家不得安宁。
现如今周希云已经可以无视这些,半点回应都没有。
乔言撇撇嘴,不多时又折回去,走到窗户后边站着。
周希云旁若无人地扶了下银边眼镜,镇定地打字。
一律漠视对待,比以前还不近人情。
乔言四下晃眼一圈,摸出一张纸揉成团扔对面,准确地投进那边的窗户,径直砸周希云肩上。
纸团落到了笔记本键盘上,倏地滚了几圈。
周希云不受影响,下一刻就拂开纸团,好似这只是一片飘落进来的树叶。
打定了主意不理某人,全程当做不存在。
乔言不死心,双手撑窗户上,不安分地喊:“喂,姓周的……”
声音压低了,但还是足以传到对面。
得亏两家的长辈们和周围的街坊邻居都歇下了,不然准会有人发现这儿的响动。
乔言探出半截身子,生怕对方听不到,立马再是一声:“周希云……”
周希云一窒,忍无可忍地盯向她。
乔言无赖地扬唇,再咧开嘴角笑笑,得逞地冲对面招手。
那姿态,活像领导视察。
周希云保持缄默,良久,又站起身。
——刷地合上窗帘,利索又果决,不带半秒钟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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