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浩浩荡荡的御林军到了。
为首得是萧景琰,紫金长袍加身,雄赳赳,气昂昂地骑坐在纯黑色的汗血宝马之上。
他的视线锁定人群之中的萧温珩。
“六哥残害同胞兄弟,随本王去一趟宫里。”
萧景琰冷声,气势汹汹。
声音落地,手下侍卫直接上前擒拿。
暮秋和百里二人连忙护在主子身前,不许御林军靠近。
“六哥,若是要抵抗,别怪本王不讲兄弟情义。”
萧景琰提醒一句。
萧温珩虽然身手了得,顾得了自己,顾不了身边的三人。
“你什么时候讲过兄弟情义?”
阮洛月怼上一句,眸间氤氲着怒气。
她是下意识把挡在了病美人身前。
她见过最凉薄之人,就是皇室萧家。
老皇帝不管不顾病美人,其他皇子欺负霸凌病美人。
这血脉之情,浓不过不如一碗白开水。
萧景琰不搭理阮洛月,似乎根本就看不见她,再度重申:
“六哥,本王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不想其他人受伤,就随本王进宫。”
萧温珩没接他的话,反倒是跟手握糖葫芦,正是气鼓鼓的阮洛月说上了话。
“阮阮,想去吗?”
他望着她询问。
某阮果断摇头,谁去谁傻。
“阮阮,为夫怕得慌,随为夫一同可好?”
他又问。
阮洛月:……
这哪里是跟她商量,分明是决定好了,为什么还要问她?
见主子要进宫,百里有些慌张。
他的武功在若风之下,主子一旦进宫,遭人迫害,他护不住。
“主子,您还是不要贸然进宫。”
百里劝说。
“无碍,总是要去一趟。”
萧温珩不以为意,气势上一点不输萧景琰。
虽说是被强制入宫,可珩王府的马车却是悠哉悠哉地走在御林军和萧景琰前面,犹如身后之人都是随从。
马车里,阮洛月微微焦灼。
“阿珩,明知道萧景琰来者不善,为什么进宫?”
她不解,珩王府势力弱小,若是被欺负根本无还手之力。
以往她可以借着将军府的名义庇护珩王府,可现在阮家手中无权了。
“怕了?为夫不要命也会护着你。”
萧温珩气定神闲,慵懒地挑着凤眸。
“我是认真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阮洛月有些恼,娥眉扭结。
手中的糖葫芦只吃了一颗,现在仍旧握着。
“不说笑就是了。萧钰知道为夫的母妃是莲妃,不会轻易对为夫下手。”
萧温珩断言,那种虚伪的男人要维护自己痴情种的形象。
早些时候翟公公送礼,便是萧钰在跟他示好。
“我倒是觉得老皇帝没那好。”
阮洛月若有所思,将手中糖葫芦送到了嘴边,咬了一口。
她只告诉病美人萧钰已经知道南宫菱换子之事,却没透露她曾经求过老皇帝给他换血,被老皇帝拒绝之事。
珩王府的马车进了高高的宫墙。
珩王夫妇再来议政厅。
“珩王妃,女子不得进入议政厅。”
翟公公阻拦。
女子不得参政议政,阮洛月是懂,她可以不进去。
但是身边的主儿只做想做之事,果断推开翟公公,把她牵进了议事厅。
翟公公慌忙地喊叫着:珩王妃不得入内啊!
进了议事厅,阮洛月瞧见了萧清乾。
他是面色苍白,正怨念地盯着病美人。
“六哥,别坏了宫里的规矩。”
萧景琰提醒,视线掠过阮洛月。
奈何萧温珩不搭理,一副我媳妇不在身边,你们谁都别想跟我说话的姿态。
“罢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萧钰默许,余光慈爱地包围着萧温珩。
他此刻不是一朝君王,而是皇子们的爹爹。
语气也不似在朝堂时的威严,望着萧温珩问道:
“朕今日召见,就是问问,你为何伤害清乾,割他舌头。”
“乱嚼舌根之人,本就该断舌。”
萧温珩冷言,沉着眸子,眼神狠戾地望着萧清乾。
萧清乾一时腿软,脸更是白了,惶恐地吱吱呀呀地跟皇上求救。
“说得不无道理,此事就此作罢,不做他议。翟公公,带三王爷去太医院瞧瞧伤势。”
只是听了萧温珩的一句话,萧钰就草草了结此事。
萧清乾闻言,满脸的不可思议,又是比划,又是模糊不清地喊叫。
萧景琰有些疑惑不清,直言进谏:
“父皇,六哥私自动刑,理应处罚。”
“萧清乾诋毁珩王妃在前,珩儿只是稍加惩治,可以理解。”
萧钰并未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妥。
他还没老糊涂,知道是南宫菱在背后唆使萧清乾。在冷宫待着,仍旧是不知道收敛。
萧清乾:……
我这舌头就白白被割断了?
“可是父皇,您……”
“不必多言,朕有话跟珩王说,先出去吧。”
萧钰打断了萧景琰未说完的话。
议事厅中的其他两人,各是不解,但又不得不出去。
阮洛月原本准备离开,可身边的男人不送她的手。
“我出去等你。”
她压低声音,跟病美人说话,老皇帝八成是想表现一下父爱,她在多少有点不合适。
“不必,为夫不放心你一个人。”
萧温珩紧紧地握着她的小手。
“你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他抬眸,冷眸望了萧钰一眼。
唇角挂着一抹讥嘲。
“父皇送你的礼品,为什么不收?”
萧钰严肃地询问,没有人敢不领他的情。
“我为什么要收?”
萧温珩冷言,凤眸翻涌着浓郁的厌恶。
萧钰又在跟他示好,真是可笑!
“朕是一国之君,为人敢违抗朕的意愿。”
萧钰有点气愤了,疾言厉色。要不是因为他是莲儿的骨肉,他根本不屑于看他半分。
“我是个例外。”
萧温珩一点掩面都不给萧钰留,根本不屑于看他。
这么一来一去,议事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隐隐有些剑拔弩张。
两人的脸色也都是黑着。
沉寂了片刻,萧钰率先开口,“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他是板着脸,语气也是凶巴巴的,甚至有些生硬。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萧温珩讥嘲,二十年对他不管不顾,现在关心起他的身子。
这八成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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