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怡红院。
若风将昏迷不醒的人背进了后院。
那时云卿正在替失去意识的百里清洗伤口,闻到血腥味,推着轮椅到了门口。
“云卿大夫,救救我家主子。”
若风顾不得说太多,直接闯了进去,把萧温珩放在竹榻上。
“怎么回事?他那身子都满目疮痍了,怎么又让他受伤!”
云卿近乎是呵斥了,作为医者,他不明白这群人怎么如此地好斗,身子不好就老老实实待着。
这种不听医嘱的人,他根本就不想救,救了又伤,完全没有必要。
更何况早先已经送来一个快咽气,现在又丢来一个。
“竭尽全力地救,阿珩还不能死。”
宁修寒跨进了门槛,给云卿下了命令。
他可没想杀了小美人,毕竟杀起来没那么容易,要是没弄疼也就算了,要是弄疼了,只怕会被阿珩追杀到十八层地狱。
“不救,救不了。”
云卿断然拒绝。
原本还准备给珩王换血,这换血之术尚未弄清楚,珩王眼瞧着已经失血过多了。
要不是那珩王妃送来了一幅名为输血器的图稿,颇为神奇,否则他都懒得研究什么换血之术,都是无稽之谈。
“救不了,你就去死!”
若风发怒,主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他若风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替主子报仇。
“小若风,不要那么暴躁。云卿大夫是医,医者心怀天下,自然会救。”
宁修寒抿唇笑,手中的折扇打开,缓慢地扇动,扇叶上的银针若隐若现。
给这脾气臭的大夫几分薄面,他若当真不救,那只能是杀了。
云卿傲娇地冷哼一声,转动轮椅,给竹榻上的萧温珩把脉。
“去找落英姑娘,要她去准备些清酒和热水。”
云卿交代,这伤口需要清洗后再包扎。
止血简单,只是珩王这身子未免透支得太厉害,虚弱至极,还强行运内力,真是生怕自己活得太长啊!
“怎么不见珩王妃,珩王必须要尽快换血了,再拖下去,换血都救不了他。”
他皱眉,这两日他翻阅了不少古书,对换血之术只是了解了皮毛。
要将一个人体内的血输送到另外一个人身体内,这可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是新手上路。
“怎么换,我愿意跟主子换血。”
若风一身忠骨,甘愿以命换命。
“你是愿意换,可我不懂换血的法子,珩王妃是知道,要她在才行。”
云卿不乐意,珩王这贴身侍卫一看就是莽夫。
换血岂是随随便便就换得?古医书上可说了,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那小美人被掳走了,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宁修寒感慨,女人果然是祸水。
阿珩要是没动世俗的念头,兴许就不会挨这么一刀了。
“那就很难进行下去。”
云卿感慨,他倒是可以尝试用做出跟图稿上相似的输血器,可怎么把两个人的血液交换,实在是太难了。
他需要珩王妃具体讲讲怎么操作。
“这么说,阿珩的命还握在小美人手里了。”
宁修寒讶色,那莽撞的小美人竟然还有这作用?
这么说阿珩和小美人谁都离不开谁了,真是稀奇了。
他原本对救小美人没那么上心,看来是非要救人不可了。
落英端着热水进屋,望见两个昏迷的男人,稍微有点惧怕,凑到云卿身旁。
“云卿大夫,难道珩王被通缉了?怎么这么惨?”
她小声打听,怡红院的后院怕是不吉之地,怎么聚集了这么多重犯,一个傅云卿不够,现在又多两个。
“长舌妇,把酒递给我,然后出去。”
云卿白了落英一眼,接过她手中的酒壶,就把人赶走了。
而后毫不犹豫地倒在了萧温珩的伤口上。
刺疼,让失去意识的男人缓了过来,阴戾的凤眸一瞬间晕染了寒光。
萧温珩紧紧地抓着了云卿的手腕。
“松手,再不疗伤,你就该失血过多而亡了。”
云卿解释一句,不得不说珩王下手太狠了。要不是他忍着,刚才真想喊出声,胳膊差点被他折断了。
萧温珩方才松了手,虚弱地仰躺在竹榻上,冷白的脸庞愈加地病态。
他没避讳云卿,低声询问:“若风,南宫珉父子可在地牢中?”
见若风点头,抓着床栏,试图坐起来。
“珩王殿下,不要乱动,再失血,天王老子都救不了您。”
云卿暴躁,立刻又在萧温珩的伤口上浇了清酒。
这病人真得是一点都不省心,刚醒就开始乱动,没看到伤口还在淌血,弄得他这小屋弥漫着血腥味。
萧温珩的唇色顿时煞白。
“忍不住就叫出来。”
云卿清洗干净伤口后,拿出针线,直接进行伤口缝合。
缝合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萧温珩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包扎好,他立刻就起身,下了竹榻。
“不要随意走动,伤口会撕裂。”
云卿郁闷,这病人是真一点都不省心。
奈何萧温珩根本不听,径直走了出去。
若风紧跟在后面。
“早知道他这么作贱身子,就不救他了!”
云卿差点气得吐血,照珩王这折腾法,不出半个时辰伤口一定会撕裂,待会儿他又得重新包扎。
“如果小美人真有法子能救阿珩,那他就是在自救,找自己的解药去了。”
宁修寒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优哉游哉地挥动着折扇。
阿珩心心念念小美人,醒来当然要继续找小美人了。
只是可怜了南宫父子,恐怕要被严刑拷打了。
“帮我个忙,把榻上的人翻了面,他背上的伤口需要处理。”
云卿没怎么听宁修寒说话,推动轮椅,转到了另外一间房屋。
“小百里怎么样了?”
宁修寒打听一句,跟着进了房间。
“不怎么好,一只眼睛保不住了。”
云卿淡淡地回答。
单从伤势而言,百里的伤势比珩王重得多,送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一颗眼珠已经被人挖掉了。
他一看就知道百里肯定是遭受了很多折磨,鞭打,烙铁,插针……
毕竟那些酷刑,他在天牢里也都一一尝过,这双残腿就是被生生打断的。
“哎,可怜的百里,早知道还不如跟着我。”
宁修寒感慨,南宫菱一个女流之辈,下手是真狠,只怕小美人也要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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