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一觉醒来,猛然惊坐起。
卧房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病美人怎么不见了?
听着前厅有些嘈杂,她倦怠地揉了揉眉心,褪了昨夜入宫时的衣衫,换了身火红色的石榴裙,艳丽不落俗套。
束腰时,后知后觉意识到皇后给得壮阳药不见了。
丢了就丢了,反正她也没想喂萧温珩,那身子骨怕是没折腾就香消玉损了,弱得很。
刚推开房门,眼瞧着管家风风火火地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就开始喊:
“王妃,不好了,前厅打起来了。”
某阮:……
只想安安静静地继承遗产。
到了前厅,人没站稳,迎面就砸过来一花瓶。
“月儿!”
阮浮生虽然上了年纪,身手依旧灵活,一跃飞起。
到底是慢了一步,花瓶就那么砸了过去。
“砰”一声,落地碎了。
某阮瞪大了紫葡萄般水灵的猫瞳,惊呆了。
萧温珩竟然替她挡了花瓶。
咳嗽声随之在耳边响起,隐约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王妃,可还好?”
萧温珩柔声,若无其事地用帕子擦拭唇角的血迹。
阮洛月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阮浮生扯了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个遍。
确认女儿无碍,怒气冲冲地走到发疯的阮沉鱼面前,挥手就是一耳光。
“阮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完了!你还敢伤月儿,从今天起,你别想再踏出将军府一步。”
阮浮生气得脸都绿了,阮沉鱼被太子休了,跟男人厮混的事情也传遍了帝都,让将军府颜面扫地。
他阮家可是开国功臣,如今却成了南曙的笑柄。
“你就是偏心阮洛月,就是这个小贱人害我当不了太子妃,故意设陷阱,毁我清白。”
阮沉鱼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地撒泼,柳氏拦都拦不住。
她骂红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洛月,像只疯狗,不断地叫嚣,恶毒肮脏的字眼不断。
“老爷,你要替我们母女做主啊,沉鱼自幼受阮洛月欺压,这次也一定是被她欺负了。”
柳氏跟着哭哭啼啼,替女儿打抱不平。
“语气这么笃定,二娘莫非是亲眼看到我欺负三妹妹了?”
阮洛月嫌烦,躁动地挑着眉。
借宫宴意图毁了她清白的明明是萧清乾和阮沉鱼,如今还倒打一耙。
倘若不是若风出手,那日在御花园被当场捉住的可就是她了。
柳氏一时语塞,缓过神,指着阮洛月,插着腰叫嚣:“我就算没看到,也知道是你。你就是嫉妒沉鱼嫁给太子,不甘心守着一个病秧子,所以陷害沉鱼……”
柳氏的说辞一套一套的,逗得阮洛月忍不住笑了。
阮沉鱼哪有什么好运气做太子妃,还不是她故意上错花轿。
“二娘,月儿如今可不单单是将军府的嫡女,而是珩王妃。见了本妃不行礼,叽叽喳喳地像个乌鸦聒噪不停,不愧是青楼出身,不懂礼节,一点教养都没有,也难怪教出来的女儿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如出一辙。”
阮怼怼上线,妙语连珠,怼得柳氏说不出话,只能跺脚。
阮沉鱼更是想疯了一般,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柳氏,上手就去抓某阮的脸蛋。
她嫉妒,同是阮家女儿,凭什么阮洛月自幼比旁人受宠爱,含着金汤勺,而她却要事事让着阮洛月。
明明是阮洛月闯得祸,她却要默默地背锅,否则就要挨阮洛月的鞭打。
明明是她亲手缝制的绣品,阮洛月却自称是自己的,送到太子面前邀宠献媚。
什么都要拱手让给阮洛月,凭什么!
阮沉鱼杀红了眼,嫉恨眼前漂亮的脸蛋,狠狠地抓了过去。
锋利的指甲刮伤了阮洛月的脸蛋。
她有些生气,猛地高抬腿,一脚踹中了疯婆娘的下巴,直接把人踹到了。
高傲地俯身,捏住阮沉鱼的下巴,拍了拍她的脸蛋,冷声威胁:“没有智商宫斗,就好好地找户普通人家嫁了。本妃念及你是阮爹爹的女儿,暂时就不跟你计较,再出现在本妃面前,本妃就一点一点刮花你的脸。”
阮沉鱼疯了,疯狂地抓着她的脚踝,侧头咬了上去。
此举入了阴霾弥漫的凤眸,浓郁的杀气一闪而过。
气流躁动,不远处的黄桦木茶桌突然断了,倒塌的桌子砸中了阮沉鱼的腰部。
阮沉鱼凄惨地哀嚎一声,昏厥过去。
“咳咳……”
众人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萧温珩踉跄两步,扶着厅中的柱子借力。
阮洛月注意到病美人脸色惨白,猜到他是又犯病了,匆忙上前搀扶。
若风那小子,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伸手,病美人整个人就压了过来。
“本王身子不适,阮将军恕本王照顾不周,管家送客。”
萧温珩微微喘息,扣着小娇娇的身子借力。
他喜清净,忍受不了聒噪,每每心神不宁,就无法控制双手,想要捏碎点什么。
“爹爹,月儿改日回将军府探望您。”
阮洛月努力扭过头,回眸冲着阮爹爹甜甜地笑着。
阮浮生燥烦的心情瞬间被治愈,享受地望着宝贝女儿。
没看过瘾,宝贝女儿就搀着咳嗽不止的萧温珩转身走了。
阮浮生顿感心中空虚寂寞了。
“还不走,想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阮浮生嫌弃地望了哭哭啼啼的柳氏,命人把昏迷不醒的阮沉鱼抬回将军府。
……
阮洛月本想把病美人搀扶到卧房休息,可他非是执拗着要去凉亭,散散步。
“本王今日可是替王妃挡了花瓶,至今肩背仍是疼痛不已,只是想去散散步,王妃都不愿搀着本王。”
萧温珩气若游丝地低语,一字一句捶打着某阮的良心,可怜兮兮地唉声叹气。
“本王还能活多久,说不定就一觉睡死过去了。”
见小娇娇作难,犹豫不定,薄唇忍不住上扬,悲天悯人地感慨一句。
“既然王爷想散步,不如我们出府游玩?帝都西街巷正是百花节,一定特别好玩。”
阮洛月灵机一动,兴冲冲地提议。
平日一直被若风困在珩王府,眼下可是出府的好时机。
萧温珩微微颤动,扣着阮洛月的手,手背上青筋暴出。
好一个西街巷!
刚好是萧景琰游街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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