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铭城稍怔,语气微微缓和,望着阮清姝开了口:“阮包子没想害三姨娘,她年幼不懂事。可你也不该推她下水。”
“可笑!你们一句不懂事就可以了吗?我娘亲再也活不过来了。”
阮清姝冷笑,指甲抠紧了皮肉。
阮浮生,阮铭城,身为父亲和长哥却一直偏袒那恶女。明明是阮洛月害得她母亲无药可吃,遭受巨大的病痛,含恨而终,他们父子却用一句不懂事草草了事。
她羞于姓阮,阮家人若是无法公正,那她就自己讨回公道!
“月儿那时不过七岁的孩童,而你如今已经嫁为人妇,何必要跟一个孩童计较?更何况三姨娘当时本就是病重无力回天。”
阮铭城袒护,他深知清姝记恨当年的事情,可毕竟都是陈年老事,人死不能复生,阮家也厚葬了三姨娘,给了她正妻的殊荣。
“胡说八道。如果不是阮洛月不许管家去请郎中,我娘亲不会死!”
阮清姝被激怒了,她记得清清楚楚,管家跟她说得每一字。
八年前,管家说:二小姐,老奴也无能为力,大小姐不准请郎中。
然后娘亲就死在了她面前。
阮洛月到底是心虚了,怕她去爹爹和哥哥面前告状,将年幼的她关进了尼姑庵。
南宫瑾握住了情绪躁动的阮清姝,实力护妻,“少将军的意思是孩童就可以视人命为草芥?孩童就可以为所欲为?阮家若是一碗水端不平,凭什么责怪姝儿?”
“她不该推阮包子下水。清姝,给姐姐道歉,今日这事也就作罢了。”
阮铭城宠妹实力也是不可小觑,跟南宫瑾再度杠上了。
“道歉?要道歉也是大小姐该给姝儿先道歉。不单单是道歉,跪下求姝儿原谅也不为过。”
南宫瑾哼笑,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谁都不让谁,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萧景琰抿了小口茶,望了罪魁祸首的阮洛月,她正低垂着眸子,侧颜惊艳,脸蛋上没有情绪,显然是已经神游到四海八荒之外了。由她引起的唇枪舌战,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他许是好奇,这丫头估计挑拨,用意何在。
正盯着她端详,人突然抬起了头,他是一丝不拉地瞧见了她情绪转变的整个过程,由冷漠安静瞬变为楚楚可怜。
“哥哥,不要为小事,伤了和气,我一点事都没有。”
阮洛月温柔,劝阻气鼓鼓的阮铭城,细微地颤抖着,眸间仍有余惊。
见妹妹如此乖巧懂事,阮铭城更是觉得生气。
“阮小姐可真是大度,既然如此,不妨给姝儿再赔礼道歉,毕竟你当年害死她的娘亲。”
南宫瑾没给好脸色,直接冲着阮洛月开火。要不是听姝儿说了阮洛月的恶行,他是真要被那矫揉造作的样子给欺骗了。
分明是只小狐狸,装作纯良小白兔,跟珩王当真是天生一对!
“要是我道歉,能解了清姝妹妹的心结,我道歉就是了。”
阮洛月一脸真诚,当即站起身,走到厅中,作势就要跪下。
【9999号宿主,你良心发现,真要跪了?】
跪是不可能的,做戏而已。
果不其然,在她躬腿的时候,阮铭城一把将人拉到身旁,挡在身后。
“南宫瑾,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小姑娘?有种跟我出去比一场。”
阮铭城脾气暴躁,说着就撩起了袖子,粗鲁地抓住了南宫瑾的领子。
南宫瑾善于兵法,可对武功一窍不通,要是动起手,只有挨打的份儿。
“少将军,阿瑾,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此一笔勾销。左宵,去准备酒菜,本王与少将军,阿瑾喝酒。”
萧景琰出言阻止,平息了风波。
他瞟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丫头,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哼,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文人就是婆婆妈妈。”
阮铭城的火气来得快,退得也快,十分豪爽,只有阮包子没受委屈就行。
如此以来,南宫瑾也不好计较。
萧景琰命府里的丫鬟准备了衣衫,顺便让丫鬟伺候阮家姐妹更衣。
阮洛月跟着去了,在客房褪了湿漉漉的外袍。
讲真的,阮哥哥再跟南宫瑾理论下去,身上的长袍都要干了。
正在低头整理裙衫,房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了,一抹绿色身影袭了上来。
来人速度极快地朝着她挥舞拳头,好在是她有些内力,迅速躲开了。
站定了,方才注意到是阮清姝。
她怨念地瞪着自己,“少假惺惺地作秀,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放完狠话,人就走了。
【9999号宿主,你又激怒女主了,又斗不过,你还是躲着点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阮洛月轻描淡写,迈开步子。
她起初可没想招惹阮清姝,是阮清姝咄咄逼人在先。
她退,阮清姝进,触及她的底线就没必要再忍让。
【9999号宿主,阮清姝可是天选之女,你只是个配角的命儿,硬碰硬,死得快。】
系统君是操碎了心,宿主要是又死了,作为监管人,他可是要被阎王扣分的。
“放心,我可是背靠阎王的女人,我要是死了,一定会拉阮清姝同归于尽。”
阮洛月邪魅,琥珀色的猫瞳氤氲着浓厚的算计,径直朝着厅中走去。
其他人已经入席了,阮清姝已经落在南宫瑾身旁,不苟言笑,活脱脱一冷美人。
而她只能坐在一个位置,就是萧景琰的身旁。
因为只剩那一个位置,只怕是她那宠妹狂魔的哥哥听阮爹爹说了什么,故意设计的。
原本也没什么,就是聊天喝酒。
阮铭城猝不及防地望着萧景琰提问:“王爷喜欢我家的丑丫头吗?”
在座的人各是一怔,心思各异。
“王爷要是喜欢,就娶了丑丫头。”
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问还不够,阮铭城又是横刀直入地提问。
某阮额前三行黑线,恨不得是挖个地缝钻进去。
有这种哥哥,当真是很废妹妹,她已经社死了。
“阮小姐,聪明伶俐,乖张俏皮,本王愿娶,只怕阮小姐不肯嫁。”
萧景琰直勾勾地侧目,毫不掩饰地自己的视线,似乎是在等着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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