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才知错了,求你饶了奴才,奴才上有老下有小,都指着奴才养家糊口……”
一身火红色流沙裙的女子狐疑地凝着面前连连求饶的家仆,又撇了一眼手中的长鞭,重重地咽了口水,再小心翼翼地环视。
精雕的红砖绿瓦,别致的小桥流水,这建筑风格跟她在正拍摄的《王权倾天下》的片场布局如出一辙,栩栩如生。
阎王没跟她开玩笑,她真得重生了!
阮洛月微慌,咬了指甲,运气不佳,拿了女主一角的她竟然穿成了剧本中南曙国第一恶女,将军府的嫡女,祸乱京都的高配版炮灰。
眼下正是仆人不小心弄脏了她的喜服,硬生生被鞭打致死的场景。
按照剧本,明日就是她的大喜之日,嫁给当朝太子萧清乾。
婚后不足三个月,便以通敌叛国之罪被萧清乾举报,吊在城墙上暴晒成干尸,殃及阮家满门,爹爹阮浮生流放途中遭遇山匪,横尸荒野。
明日她若是嫁入皇家,那便是半截身子入土,等着原主痴迷爱慕的太子殿下,将她一步一步引入黄泉路。
阮洛月气郁,挥动手中长鞭,冲着院中的合欢树撒气,可眼瞧着鞭子即将碰到树干,却突然被弹回,不偏不倚击中了眉心,额头红了一片。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抬手扶了额,脑袋上飘过两声乌鸦叫,紧接着两泡温热的鸟屎落在了手背上,冷眸扫了众人一眼,仆人婢女惶恐地垂头,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迥然, 慌忙将手藏进袖间,佯装泰然往卧房走去。
刚抬步,一脚踩上了裙摆,紧接着失了重心,重重地摔倒在地,动静不小,引了众人的视线,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敢有表情。
“都散了吧!”
阮洛月冷声,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拍了拍灰尘,漫步回了卧房,刚合上房门,立马扶着腰,一瘸一拐地移动到椅子前坐下,稍作小憩,耳边的聒噪的声音响个不停。
【9999号宿主,你订购的地府重生套餐已生效!我是你的监管人九爷,请立即支付开户费,十万两黄金。】
阮洛月:……
【9999号宿主,请立即支付费用,否则将霉运缠身。】
阮洛月充耳不闻,淡然地倒了杯茶水,闲适地抿上一口。
“咳咳……”
区区一口茶水竟然呛到了肺里,一股窒息溺水的感觉,巴掌大的鹅蛋脸憋得通红,她迅速用手拍打心口,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眸子陡然转冷,“我要是死了,一两你都拿不到,少耍花招!”
【9999号宿主,拒缴会费,阎王将在三日后取消你的重生资格,三日内你的霉运指数将会逐渐增长,你将会喝水呛死,平地摔死,洗澡淹死……】
阮洛月扶额,拔了发间的金簪,随手一扔,“定金,先拿去。”
那簪子竟在她眼前凭空消失了,耳畔响起金币撞击的清脆声响。
【兑换成功,十两入账,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两,宿主当前好运值负99.9。】
眼下之急,必须尽快退婚,保住小命,再想法子凑够银子,堵上系统那张该死的乌鸦嘴,否则她真得要倒霉死。
听闻阮爹爹在书房,阮洛月便去了。
原文中,阮爹爹是个气场两米八的铁血将军,私底下却是个十足的女儿奴。阮洛月肆意妄为,暴戾恣睢,阮爹爹难逃其咎。
“爹爹。”
阮洛月推开书房门,视线冲着靠着雕花窗口的书桌而去,一眼望见正老泪纵横的阮浮生。
阮浮生一见女儿,慌忙长袖抹泪,慈爱地笑着,“月儿,你不陪着太子殿下,怎么来爹爹这儿了?”
阮洛月蹙眉,萧清乾来了将军府,她怎么不知?
明日即是成亲的日子,在她印象中,萧清乾可没喜欢原主喜欢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此时上门,必须有猫腻。
“爹爹,跟你商量个事儿。”
阮洛月趴在书桌上,眨巴着眼睛,冲着阮爹爹撒娇。
阮爹爹一脸姨妈笑,被女儿萌化了,却又碍于礼仪,端着架子,问她何事。
“退婚。”
阮洛月收了玩闹的心思,严肃了几分。
“月儿,莫要跟爹爹玩笑。”
阮浮生没把女儿的话听进去,毕竟在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将军府的嫡出的大小姐痴迷三皇子成疾,连三皇子用过的帕子都高高供起。刁蛮任性,上怼天,下怼地,唯独对三皇子唯命是从。
“爹爹,女儿不曾玩笑。”
阮洛月笃定,她可没想重蹈覆辙,远离皇室争斗是正道。
阮浮生噌地站了起来,板了脸,眼神刚正,“皇上赐婚你和太子,又将沉鱼许给六皇子,已是老夫莫大的殊荣,岂敢再做违抗圣意之举!”
“爹爹,女儿不嫁,女儿只想陪着爹爹。”
阮洛月使出杀手锏,抱着阮浮生的胳膊撒娇示好,奈何阮浮生虽是女儿奴,可毕竟是一朝臣子,女儿之上是皇上。
阮爹爹那儿没讨到好,逃婚又会牵连阮家,难不成她只能嫁给太子,沦为权势之争的牺牲品?
行至后花园,无意瞥见秋千附近有人,定睛一看,正是三妹妹阮沉鱼和萧清乾,两人相互依偎,关系暧昧。
原著中,大婚前一日阮洛月沉浸在喜悦当中,忙着在闺房中偷穿喜袍,倒也不知三妹妹跟太子竟然有一腿。更何况,都是配角,作者并没有重笔描写。
一个将娶,一个将嫁,却在大婚前苟且,是场好戏,这事若是捅到阮爹爹那儿,这婚事怕是要黄。
阮洛月蹑手蹑脚地离开,准备去找爹爹,谁知脚下又是一滑,再度跌倒,惊了秋千上的人,两人光速分开。
萧清乾一见是她,丢下阮沉鱼,疾步而来,翩若谦谦公子,温柔地伸手去搀扶她,“本宫正跟三小姐打听月儿的所在,月儿竟然出现在本宫面前,真是巧了。”
阮沉鱼紧跟而来,站在萧清乾身旁,笑盈盈地夸赞,“可不是,太子殿下迫不及待要见姐姐,可见对姐姐用情至深。”
深你大爷!
阮洛月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冷言怼了回去:“太子殿下,婚前见面,可是不吉利。就算再想,也该忍忍,免得喜事变丧事。”
萧清乾嘴角一抽,隐了情绪。
阮洛月却高调挑了唇,就喜欢渣男被她气得半死,却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谁让阮爹爹是个手握军权的女儿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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