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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真的是海盐？”
泾县衙门内，当刘羽将提炼的第一袋精盐摆放在张智鹤面前接受检验，张智鹤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感受着唇齿间那纯净的咸味，没有半点想象中的苦涩，张智鹤不由将桌上这袋盐死死拽在手心。
他实在不敢相信，刘羽真的能把海盐变成这般精纯。
看着刘羽那淡然的模样，回想这些时日生怕劣质盐流入市场被上司追究，张智鹤心下不由苦笑。
刘羽没有说话，始终面色平静地等着张智鹤验收完盐。
良久，张智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对刘羽说道：“刘公子，你这盐真是上品，这样的好盐，你打算卖多少钱？”
刘羽回道：“草民打算以一斤四十五文钱的价格零售，当然，如果有漕帮愿意托运，在下愿以每斤原有的价格再便宜五文钱。”
张智鹤一听，眼前一亮：“你是说，这样的盐，在你手中还有很多。”
刘羽轻轻一笑：“不多，也就四十万斤左右。”
“嘶……”
张智鹤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四十万斤精盐，这少年人居然短短几个月就有如此多的盐？他是怎么做到的？
事实上，刘羽报给张智鹤的盐数少了足足六十万斤。
实际上这不到一个月时间，他手中精盐拥有整整一百万斤。
至于多出的六十万斤，刘羽想将它们出售到东北奚丹部落，从中赚取暴利。
这盐售价与直接在中原南北相比，卖到塞外至少能赚取四五倍的差价，当然这其中风险也很大，有掉脑袋的风险，但这个付出所换取的利润而言是绝对值得冒险一试的。
张智鹤沉默一阵后，一拍桌案道：“刘公子，你直说吧，需要本官帮你什么？”
刘羽闻言，心下窃喜，自己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张县令，您该知道，草民刚成为盐商，虽然有官文批示，但根基尚浅，万一有其他盐商打压，草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
不等刘羽说完，张智鹤大手一挥：“刘公子不必担心，只要你能保证每月能产出二十万斤这等精盐，只要本官还在这泾县一日，绝对不会让那些盐商为难你。”
这可是关乎张智鹤的前程，有了这等精盐，他可以将政绩上报，必定高升，所以对与刘羽的担忧，他早已想到该如何保护他。
而刘羽也是笃定张智鹤会给自己保驾护航，毕竟现在自己与他有着共同的利益，自己被打压，对他而言也是一大损失。
但张智鹤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海盐畅销？他有必要继续试探一下。
“如此，在下就多谢张县令了……”
刘羽起身拱手施礼，却露出一脸落寞的神情。
果然，张智鹤见刘羽这般模样，眉头一蹙问道：“刘公子，你似乎对本官的回答有不满？”
刘羽忙道：“岂敢，草民贱商一名，有张县令作保能有何不满，心中高兴也来不及，只是……”
刘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张智鹤心生不满：“刘公子，有何话你但说无妨。”
刘羽长叹一口气，回道：“张县令，盐商的势力有多大，草民知道，想必张县令也清楚的很，
万一有个意外，草民被打压事小，可牵连张县令的话，草民心中会万分愧疚。”
张智鹤闻言，怔了半晌，随即大笑起来，指着刘羽摇头道：“你呀，亏你还有如此多心眼，本官跟你实话实说吧，
本官确实只是一个小小县令，但本官的娘舅可是两淮巡盐使周参，专门负责贡宫廷盐事宜，
即便府尹见了都要敬重三分，你就放心做你的盐生意吧，本官向你保证，那些盐商真不敢拿你如何！”
刘羽闻言，心中震惊之余，也暗自庆幸，有了巡盐使这个靠山，那自己的海盐生意至少能做上两三年。
那时，自己早就攒够了第一桶金，开拓出其他商路了。
与是，他立马起身致谢：“多谢张县令庇佑，草民感激不尽，今后若有需要用到草民之处，张县令只管开口。”
“嗯，刘羽啊，你很好，深得本官欢喜，但本官丑话说在前面，你的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本官可是绝不讲半丝私情啊。”
“请张县令放心，草民明白的。”
……
十二月上旬，金陵城……
“上好的精盐，四十八文钱！”
在张智鹤的周旋下，城中各大盐铺都上架了刘羽的海盐。
此等精盐一经问世，立马引起了百姓争相购买，才上市两日功夫，第一批入市的十五万斤精盐，就已售馨。
而刘府内，刘羽拨弄着算盘，并不时在纸张上计算，在孙季和王庆的帮助下，很快就算出了这第一批盐的利润。
“短短两日就进账六百贯，除开答应泾县衙门的两成以及前期投入的成本，我们这一次尽赚利润为一百三十贯。”
利润不多，但精盐上市才短短两日就将前期投入全部回本，刘羽三人不得不感慨这盐的利润有多么惊人。
推开算盘，刘羽向王庆问道：“这两日，城内其他盐商有什么反应么？”
王庆摇摇头：“怕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我们手中精盐这么好卖，价格也如此公道也是他们想不到的。”
刘羽道：“可以把第二批盐投入市场了，现在，我们必须要在这些盐商反应过来之前，将手头四十万斤盐全部卖出去。”
王庆没有多想：“没问题，我这就去安排，明日就将第二批二十五万斤盐卖给盐铺。”
一旁的孙季忽然说道：“贤弟，我有一事不解，那剩下的六十万斤盐，为什么不拿出来卖呢？
另外，我们盐的品质这般好，为何不再卖贵一些？”
刘羽摇摇头：“这剩下的六十万斤盐，我另有安排，过段时间自会让你们知晓，
至于盐价，如果卖太贵了，你觉得还会有人买么？”
孙季点点头：“贤弟所言不差，盐是百姓生活根本，若盐价太高，苦的只是那些贫苦百姓。”
家境贫穷的他，自然明白刘羽话中之意。
只是，对与刘羽的改变，他至今都有些无法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