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尤二姐,都说她是‘水性儿的人’还真没冤枉她。这位不但当着尤氏的面,就跟贾珍眉来眼去的暗通款曲,(据达西先生说,他亲眼看到尤二姐收了贾珍悄悄给她的一块玉佩),而且这位尤二姐还跟她妹子一起调侃达西,说什么“好蓉小子,才几日不见,也知道读书上进了,倒是越发有了大家公子哥儿的样子了。”
最过分的是这姐妹俩还调笑着说,叫蓉哥儿以后出息了,可别忘了孝敬她们这两位姨妈。
确实达西没有过多的搭理尤家姐妹, 他恪守这里的礼仪规矩, 到了尤氏的院子只老老实实的给尤氏和贾珍请安,又给尤老娘和两位姨妈请安。
本来请了安, 再随便客气两句,达西就想赶紧回去继续读书。可是尤氏姐妹竟然不放人走,甚至还让叫他见识了一回什么是古代华夏特有的含蓄式的放*荡。
孝敬个屁!米娜一听达西说这尤氏姐妹敢这么跟达西说话,当时就炸毛了。她们算是哪门子的姨妈,还敢大言不惭的这么说话。
看到他回来, 训练有素的丫头们也是上茶的上茶, 打水的打水。
达西洗了手脸, 接了茶水, 一挥手, 示意屋子里的丫头们全都出去, 然后他才拉着娜娜的手做在榻上, 一脸一言难尽的说:
从贾蓉的记忆里, 我知道曾经的贾蓉对那两位姨妈表现的并不尊重,甚至还会时常……偷偷**。”
看得出来,达西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这个词比较能准确的形容曾经的贾蓉和尤氏姐妹的关系。
“今天来的尤家母女, 虽然只是我那位继母的继母和继妹, 但是按照这里的礼法,她们也应该算是我的外祖母和两位姨妈。
我知道这里的礼法要求我必须对所有的长辈恭敬, 所以听到尤氏那里的丫鬟给我送信,就赶紧按照规矩去给那位尤老娘和两位尤家姨母请安。
“怎么了这是?”米娜看他神情不对,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今天怎么没到时间就回来了?”
米娜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可是现在换了达西, 是不可能搭理那两位姨母的。
她毫无隐瞒的说了尤老娘为了能沾上宁国府的光,叫贾珍多接济接济她们母女,只睁一眼闭一眼的由着尤二姐跟贾珍不清不楚。
后来趁着贾敬过世,尤二姐又跟贾琏勾搭上,还成了贾琏的外室。最后被王熙凤知道,把尤二姐弄进荣国府,生生给磋磨死了。
看到娜娜生气,达西倒是忘了自己刚刚还在黑脸,赶紧先哄好他的达西夫人,最后才不无感慨的说:
“虽然我发自内心的认为这里对女人的束缚太过严苛,甚至不让女人们跟直系亲属以外的男性见面,都是我不赞成的规矩礼法。
但是为了能在这里更好的生活,我和你都不得不遵守那些礼法。
我的那位继母尤氏也笑呵呵的说什么‘都是一家子的骨肉,不用这么生分’的话。”
米娜听出达西的意思,他虽然对尤家人不满,但是也有心疼她只能被关在家里没有自由,想从尤家姐妹身上找到放她自由的可能。
为了打消达西的危险念头,她赶紧把尤氏姐妹是怎么因为坏了名节才落到姐妹两个双双早逝的结局告诉了达西。
还有尤三姐,她们母女三个靠着贾家的爷们再次过上了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生活。尤三姐跟贾珍、贾琏胡闹够了,忽然就要改邪归正,让贾琏做媒把她聘给柳湘莲。
本来柳湘莲被贾琏说动给了定亲的信物祖传的鸳鸯剑,后来又听说尤氏姐妹的品行不好,便上门来要退亲。那尤三姐羞怒之下,拿剑抹了脖子自尽了。
米娜说这些,完全是为了告诉达西,在这个社会名节有损对一个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达西先生当然领会了娜娜的意思,不过对于尤家姐妹的遭遇他倒是发表了几句感慨。
首先,达西先生认为,尤家姐妹的悲剧全都是那位尤太太导致的。
尤老娘现在的身上还有一个安人的敕命,也就是说尤老爹生前也是个六品的京官。虽然这个官职不大,尤其在京城这个地界就更加不显,但是作为一个能能宁国府做亲的人家,多多少少还是应该有些家底的。
如果尤老娘能带着两个女儿好好守着尤老爹留下的家业生活,其实她们母女完全可以做到衣食无忧。
可是她们却被宁国府的富贵迷了眼,总想着来宁国府得些好处,占点便宜。
那谁也不能平白无故对别人好,想拿好处就要付出代价,尤家母女付出的就是尤二姐的贞洁。
哪怕在西方社会,为了钱财给别人当情妇的事情也早就司空见惯,所以达西先生虽然不赞成尤家姐妹的行为,但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在这里情人是可以有合法的身份,也就小妾,男人们都可以合法的拥有三妻四妾,那么为什么尤二姐不干脆光明正大的给贾珍当小妾呢?
“那肯定是姐妹两个共侍一夫说出去不好听呗。”米娜白眼一翻很是不屑的说,“那贾珍不管心里多少肮脏龌龊,但至少表面上他还是贾氏一族的族长,脸面还是要的。”
再说他贾珍对一个女人也就那么一阵儿的新鲜劲儿,尤其尤二姐这种的,只需要几件首饰和一些衣料再加几两碎银子就能到手,你还让他多上心不成。
尤二姐不进宁国府,只家里没银子的时候才上门打秋风,这样隔两三个月才见一面的吊着,也许还能让贾珍稀罕她的时间更长一点。如果要是她想不开进了府,正儿八经的给贾珍做了妾,也许新鲜个两三日就被贾珍扔到脑后头了。
要不怎么老话儿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着’,这尤二姐于贾珍来说,可不就是那个‘偷’吗。到了后来,还不是比不上尤三姐这个‘偷不着’。
再说尤二姐真要进了府,在尤三姐长成之前,尤老娘再想从贾珍手里得到什么可就难了。
可能双方对此都心知肚明,所以才宁愿这么‘偷’着来。
总之,有了贾珍这颗老鼠屎,宁国府就少不了那些乌烟瘴气。越想越是糟心的米娜决定,如果贾珍或者那尤氏姐妹要是敢招惹他们夫妻,她一定得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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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夫妻两个在说尤氏姐妹,尤家的这对姐妹花其实也正在她们临时住的小院子里跟尤老娘说贾蓉夫妻两个。
就像米娜分析的那样,尤老娘不愿意看着继女每天在公侯府邸风风光光的当着管家奶奶,成日里穿金戴银、吃金咽玉,而他们母女三个却只能守着那小小三进的宅子和郊外的几十亩地,在家里清贫度日。
那可不就逮到机会,就上门打一次秋风。
而且作为一个二嫁还能嫁个六品京官的寡妇,尤老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贾珍对尤二姐的心思。
但是想到她们母女每每去宁国府小住几天,回家的时候都是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东西,女儿被占点便宜又怎么样呢。
再说她早就不满意前夫给二姐儿定下的那门亲事,谁愿意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一个破落户,她还想借着宁国府的势退了张家那门亲事,再叫贾珍帮着把二姐儿聘个好人家。
在尤老娘看来,失了贞洁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女儿也当个二嫁的给人家当继室,这不是一样能当个诰命太太,就好像她自己这样。
因此尤老娘对贾珍和曾经的贾蓉这对父子跟她女儿调笑玩闹的行为,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态度。只是今日突然看到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贾蓉,心里难免生了几分好奇。
“这蓉哥儿跟上回见面可大大的变了个模样。”尤老娘无不感慨的说道。
尤三姐儿最快,马上就把她从小丫头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听说蓉哥儿成亲的时候去城外给这府里的太爷磕头,然后在玄真观里遇见了祖宗托梦,说是贾家的祖宗要他好好念书将来好考个功名。”
这时候的人们最信这神神叨叨的事了,尤老娘一听马上来了兴致,“还有这等事?”
倒是二姐儿还明白两分,以为这只是以讹传讹信不得,便开口道:“妈别信他们胡说,就算贾家的祖宗托了梦,也不见得能把蓉哥儿给管成这个样子。我倒是觉得可能蓉哥儿那个媳妇不简单。”
“他媳妇又怎么了?”尤老娘问。
尤三姐儿听姐姐驳了她的话也不恼,反而也关注起这个蓉哥儿媳妇,“不是说她病着呢吗,连面都没露,姐姐又怎么知道她不简单了。”
面对母亲和妹妹的好奇,尤二姐赶紧给她们解惑,“就是蓉哥儿这媳妇面都没露,但是从大姐姐、大姐夫开始,我听着这满府里就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
旁的不说,就是今日送过来的那些小点心,就是咱们平生没见过的。都说是这位小蓉奶奶自己琢磨出来的呢,可见是个心思灵巧的。”
“听姐姐这么说,那蓉哥儿媳妇是个好的了?”尤三姐问道。
“好不好的,只看看如今蓉哥儿什么形容,再想想以往蓉哥儿在咱们跟前是什么形容就知道了。”尤二姐看着自家妹子说,“要说这中间的改变跟那位小蓉奶奶没关系,我再是不相信的。”
尤老娘似乎也认同二姐儿的这个观点,她点点头对两位女儿说:“所以我常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抓住了男人的心,这女人就能过上好日子。”
这话倒说的尤二姐脸颊一红,就低着头不说话了。尤老娘看女儿这样,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外头小丫头进来传话,“见过老娘和两位姨娘,我们奶奶说园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要是姨娘待的烦了,不如去园子里头看看荷花。”
一听这丫头说奶奶要请姐妹去园子里看花,尤老娘和尤二姐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这是贾珍每回跟二姐儿私会定下的暗号,他们每次偷情也都是到宁国府花园的天香楼。
二姐儿一颗头垂的又低了两分,脸上的红霞也更艳,尤老娘却跟那丫头说:“我老了,赶了半日的路又说了好半晌的话,现在得好好歇歇了。三姐儿小孩子家家的,想来也该困倦了,倒是二姐儿要是待的闷了,就去园子里转转吧。”
尤家姐妹有没有跟贾珍发生什么米娜还不得而知, 但是她却看到了达西黑这一张脸回到了他们的小院子。
可是今天我看到尤家姐妹似乎对于贾珍这个姐夫,还有我这个已经成亲的成年外甥并没有多少避讳的意思。
她们很肆意的跟贾珍和我说笑,甚至在我明显的表现出拒绝跟她们接近的时候,这对姐妹还嘲笑我成了书呆子,不如以往看着机灵。
这会儿尤三姐年纪还小, 人也没有张开,贾珍对她倒还没什么心思。所以尤三姐这会儿除了口齿太过伶俐了些,在达西这个继姐的继子面前充长辈,开口闭口的说达西这会儿也知道念书长进了之类的话,旁的倒还没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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