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的表现更是夸张,看林墨的眼神中甚至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林墨就奇怪了,我招你惹你了?
眼看叶红梅站在门口神色紧张的样子,便试探着问道:“你们认识?”
叶红梅正要开口,却听宋珏说道:“原来是林夫人,老朽香山书院宋珏,今日登门是找林公子有事相商,不知夫人在此,实属冒昧,还望夫人见谅。”
何俊有些急了,说道:“师……恩师,他……”
宋珏板着脸说道:“俊儿,还不见过林夫人?”
何俊那副表情跟吃了蟑螂一般,不情愿地行了一礼:“见过……见过……林夫人!”
叶红梅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这三个人的反应林墨尽收眼底,心中暗道,你们三个搞什么鬼?
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们互相认识,跟我面前装什么……
等一下!
突然,林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
这二人是南山堂的?
看叶红梅的反应,她肯定和两个人认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叶红梅自幼跟随母亲在外流浪,除了南山堂,她还能认识什么人?
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老学究,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反贼!
林墨心中快速思索,怎么办?
如此看来,宋珏过来找自己谈生意是假,打探虚实才是真!
叶红梅躲在外面,他们肯定不放心,万一泄露了南山堂的行踪,可是有很多人要掉脑袋的!
想想真是后怕,如果刚才自己哪句话没说清楚,恐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事到如今,既然宋珏没有道破叶红梅的身份,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不知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眼下只能配合他们演完这场戏了!
“娘子,还不快见过宋先生!”
叶红梅脸色煞白,紧张地说道:“见过……宋先生!”
林墨心说你赶紧走吧,你这副表情,我都快装不下去了!
“我与宋先生谈些事情,劳烦娘子去泡壶茶。”
一旁的何俊牙齿都快咬碎了,双拳紧握,甚至有些发抖,宋珏趁着林墨说话的间隙,瞪了他一眼,何俊这才慢慢将拳头松开。
叶红梅点点头,低头走进屋子,烧水泡茶。
林墨转过头来,先是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家娘子性格内向,不太爱说话,宋先生莫怪。”
“林公子这么说就见外了,”宋珏表现得很沉稳,几乎是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方才我们聊到合作的事,林公子考虑的怎么样?”
“这个嘛……”
林墨又犯难了,既然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肯定是敬而远之才好,毕竟,这些人是反贼啊!
有句话说的好:珍爱生命,远离反贼。
“其实在下这几天……卡文了!”
“卡文?”
宋珏没听明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卡文……就是写着写着卡住了,到现在都没有后文,实话实说,新话本有可能要太监了。”
“太监?”
宋珏更加懵逼,一脸不可思议状。
“太监嘛,就是……”林墨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下面没有了。”
宋珏神色愕然,还有这种比喻?
何俊忍不住说道:“亏你还是个读圣贤书之人,怎的满口污言秽语,简直是有辱先贤!”
林墨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所以说,新话本的合作现在还谈不成,起码等我把本子写出来,您说是吧?”
宋珏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老朽也不勉强,什么时候林公子将新话本写出来,老朽随时恭候。”
“届时一定登门拜访!”
这时候,叶红梅将沏好的茶端出来,林墨偷偷瞄了一眼,叶红梅仍旧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何俊却痴痴地看着叶红梅,宋珏轻咳一声,何俊这才把目光收回去。
林墨心中暗暗不爽,那是我媳妇,你看啥?
叶红梅将茶盏放下,便转身回了里屋,林墨说道:“家里没什么好茶,两位莫要嫌弃。”
“林公子客气了。”宋珏端起茶杯,轻轻吹掉浮沫,抿了一口,然后又说道,“老朽记得白蛇传话本中有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诗简单明了,却是意境深远,看来,林公子对诗词也有相当高的造诣。”
“在下背诗还行,自己写的不好,先生说的这句,还是夜半时分,无意间看到枕边娘子,心中有感而发,实属偶然。”
啪叽一声,何俊手中的茶杯碎落一地,茶水四溅。
林墨赶忙说道:“实在抱歉,茶杯破了我都没注意,何兄没有烫着吧?”
何俊黑着脸,慢慢说道:“无妨!”
“娘子,给何兄换个杯子!”
何俊脸更黑了,手里的茶杯残片被捏的粉碎。
宋珏继续说道:“下个月初,香山书院有个诗会,不知林公子可有兴趣。”
“承蒙先生厚爱,在下实在是……”
突然间,林墨觉得眼前有些恍惚,紧接着天旋地转起来,毫无征兆地倒下去。
叶红梅在身后扶住林墨,将他轻轻地放在一旁的门板上,然后转身行礼道:“红梅见过义父,见过师兄!”
何俊早就等不及了,当下站起身来,激动地问道:“红妹,他刚才叫你……娘子?”
叶红梅顿时双颊绯红,说道:“师兄误会了,我留在此处只是权宜之计,我与林墨这般相称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是,他说……”
“我都说了,只是掩人耳目,师兄信不过我?”
何俊看了看屋子,说道:“这里面只有一间屋子,你与他……”
“好了!”宋珏还是那副老学究的模样,一边喝着茶,慢慢悠悠地说道,“你与红儿一起长大,你还不了解她?她何时骗过你?”
叶红梅再行一礼,道:“多谢义父体谅!”
何俊神色焦急,说道:“可是,师傅……”
宋珏突然沉下脸来,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叫师傅,叫恩师、恩府、老师都可以,就是不要叫师傅,你怎么记不住?”
“是,师……恩师教训的是,徒儿谨记。”
说落完何俊,宋珏转向叶红梅:“红儿,义父问你,此人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叶红梅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知道。”
宋珏眼中闪过一丝杀意,马上又消失不见。
“那他为何不去报官?”
“林墨此人……”
叶红梅稍稍有些迟疑,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似乎对孩儿的身份并不在乎,反而对孩儿的身世很同情,当初孩儿受了伤,又被官兵追赶,多亏此人出手相救,否则的话,孩儿便见不到义父了。”
“他为何救你?”
“孩儿不知。”
“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是朝廷的奸细,救你只是个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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