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越久远的统治者,他对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利就越发难以割舍。
恩泽尔已经是身过晚年,对自己的统治早已力不从心,控制这么大一片区域让他越发害怕失去自己的权利,从而遭到清算。
这个时候如果有一支维多利亚势力介入坎炊巴,难保不会出现问题,一旦有几个其他部落和这个组织合作,那么他的统治就会危险起来。
王酋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不能接纳他们,哪怕是暂时性的停靠,这会带来很多变故。
夜长梦多,难保不会在他们的支持下,出现篡权的行为。
恩泽尔深知一艘维多利亚炮舰不是坎炊巴能抵抗的。他心下着急,便连夜和几个幕官商量好了办法。
——首先如果直接拒绝他们停靠的话,希之翼肯定会采取其他手段,联络当地的其余部族谋划,这样也会让坎炊巴的地位受到威胁。
——所以必须先稳住希之翼,然后用这段时间彻底收拾掉其他部落,收拢他们的补给,让希之翼没的可选,不至于孤立掉坎炊巴。
——最后关紧大门,借助坎炊巴作为帕夏的盟友带来的威慑力,威慑这个组织,收拢外围居民到镇内,逼迫他们离开。
理想中的计划和现实有了偏差。
本来以为,只要他态度强硬,而且用一点点小伎俩扣留一部分希之翼的人员,同时有着帕夏的庇护,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进而远远的离开自己的领土。
结果到了现在,恩泽尔王酋郁闷的发现,这群自称慈善公司的家伙非但没有走,而且在自己的领地外面做起了生意。
封锁第一天,大兴土木的希之翼就在外围构筑起了一道长墙,迅速的将旗号打了出来。
附近的一圈领地居然都变成了他们的“伯爵领”了?!
而且还理直气壮的拿出不知道哪个年代的条约来压他,声称维多利亚贵族有权征收任何萨尔贡的土地予以商用,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把外围地区封锁了。
顺便摊子也摆起来了,成天吆喝个不停,让人郁闷的是,没有人可以通过他们的封锁墙。
现在不仅是商队,就连想要派往外界求援的信使都出不去了,当第五个倒霉的信使被希之翼干员留下管饭的时候,恩泽尔王酋也放弃了这一十分没有效率的方法。
早知道就提前请求帕夏派来一支援军了,何至于如此…王酋后悔不已。
同时城内的水源在封锁的第二天就开始短缺了,恩泽尔大惊失色,一大早就跑到城镇的小渠一看,别说水了,水雾都没一点。
伽林用秘岩把水渠堵死了,一点缝隙都没留下,也给了坎炊巴人一个教训,最重要的水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淘米,烧水,做饭,洗脸,灌溉,这么多居民日用的水源无处可寻,这瞬间引发了骚动,以及人们的议论纷纷。
镇民们连日常用水都不能满足,那谁还跟着王酋搞什么所谓的抗争和荣耀?
反而是领主府邸有专门储存的水源,倒是可以供他们挥霍好长一段时间,这让镇民们内心的火药桶炸了。
开玩笑,自己一天两天不喝水可以,可孩子不能渴着啊!
镇民不高兴了,联合起来要干你。
城内的古月教祭司也不高兴了。
毕竟对他来说,谁统治坎炊巴没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每天来清月寺庙朝拜的人少了,毕竟大难当头,虔诚也被大多数人放到了第二位。
万民受苦,萨拉垂泪!
萨拉真主大不悦!
你会遭到厄运的!
王酋被诸如这样的话烦的不行,挥了挥手。
“萨拉至上,吾将奉金。”
这短短一句话就让萨拉祭司重新眉开眼笑了。
但是此时,恰好镇子外面希之翼的干员们挑衅般的在城镇不远处晾着清水,取水用水,让城楼上渴冒烟了的士兵眼红不已。
有一些忍不住的士兵想要出击,去抢夺必要的水源,然而前脚刚迈出营地跑了没多远,就被蒸汽甲胄的一轮铳矛齐射给吓回去了。
哎,这不能算开战,我们只是在进行武器实验,实弹演习而已。
希之翼的干员们如此调侃着,嘲弄的看着快要饥渴到不行的城镇,端着水爽快的喝着,顺便比划着中指。
斐迪亚们一个个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第三天,街头上的谩骂和吐沫星子就险些把路过的护民兵给淹了,镇民们也失去了之前那股斗争劲头了。
这充分说明,凭着一腔热血的爱国之心做出的决定,是多么脆弱而不堪一击。
这让塔塔巴斯也变的郁闷起来,管理镇子变得困难,经常出现抢劫的恶**件,人们开始变得足不出户,人心惶惶。
第四天,有大量的镇民又被外围希之翼丰厚待遇的标语给吸引了,趁着夜色纷纷越过城墙,大量外逃,这可动了王酋的底线。
如果坎炊巴的人都逃光了,那他这个王酋可就是光头虚名了!
“抓起来!把那群敢私自迈出城镇的家伙抓起来!”
王酋如此愤怒的咆哮着,红着眼睛犹如一头狂狮,把前来报告的幕官吓的战战兢兢,一个字也说不利索了。
“……呃,王酋大人,那这些人该如何处置呢?”塔塔巴斯蹙起眉,有点心虚的问道。
换句话说,他是想问该做到何种程度来阻止镇民因为缺水问题外逃,这对接下来的执行情况尤为关键。
王酋更加愤怒了,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属下在质疑他的决策!
他用秃鹰般阴婺的眼光盯着面前的塔塔巴斯,直接把后者吓的面色惨白,连连后退。
“剐了!明白吗!”
王酋恶狠狠的大吼道。
“敢踏出城镇一步的人,都给本酋剐了!!”
塔塔巴斯被吓的屁滚尿流,面色惨白一句也不敢多说,连忙跑了出去。
于是接到命令的坎炊巴战士也更加变本加厉,一时间镇子内血雨腥风,夜晚的惨叫回荡在整个城镇,让人们坐立不安。
封锁第五天,几十颗头颅被立在城镇中央,来警告那些私自逃亡希之翼的家伙们。
“这就是维多利亚走狗的下场!”
恩泽尔王酋痛快的大骂着,一时心情舒畅,看着附近瑟瑟发抖的幕官们,他感觉自己解决了问题,重新树立了自己的权威。
然而他没有发现,在黑暗之中恶狠狠的瞪着他的目光。
被王酋杀掉的人,有一位古月教善良的传教士…他是恩泽尔王酋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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