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容易送神难。
凭沈勋和沈泽多年打理漕运磨炼下的锋锐本事,想要留在赵铎府里,怕是法子不止一百个。
只要沈勋和沈泽不离开,皇上就会以为是赵铎不放人,为了漕运的事,皇上必定大动肝火,对赵铎有所惩罚。
如此,就会加速赵铎的逼宫行为。
她要的就是赵铎在愤怒下的不择手段的逼宫。
赵铎这个人,聪慧,敏锐,谨慎,心狠手辣又极其会笼络人心,可是,再完美的人,也有弱点,比如齐焕。
齐焕就是赵铎不能碰触的弱点。
所以,翌日傍晚,赵瑜便点了两名暗卫偷偷抓了两个齐家的人,一个齐焕的儿子,一个齐焕的孙子。
倒不是她指明要抓这两人,实在是两名暗卫蹲守数个时辰之后,唯有这两个人不带暗卫保护的出门。
抓到人,两个暗卫便按照赵瑜提前吩咐好的,将人藏到镇宁侯府的密室中。
现在的镇宁侯府,早就是一处荒宅,谁能想到她会把人藏在那里呢!
丢了人,齐家自然是人仰马翻的找。
比齐家更心急如焚的,是赵铎,第一时间就派出五十名暗卫去刺探消息。
很快,有暗卫折返回来,回禀:“殿下,是尚义大人的手笔,只是,不知道人藏在哪里!”
赵铎闻言,眼底迸出杀机。
威远将军府。
赵瑜冷色立在院中,“二皇兄这是要搜查威远将军府?”
她背后,立着沈高。
赵铎看了沈高一眼,嘴角一抖,颤出一个冷笑,“不搜如何找到人!”
“二皇兄就这么肯定,人在我这里?”赵瑜面若寒霜。
赵铎道:“你若是真聪明,趁早把人放了,”瞥了一眼沈高,赵铎道:“沈家两位公子,若不是前天醉酒醉的厉害,昨儿和今儿都身子不舒服,我早就派人将他们送回去,你又何必绑了齐家的人!”
他这话,是说给沈高听得。
齐家和赵铎没有伤害沈勋和沈泽,你威远将军府也没有必要和齐家作对。
沈高自然也听明白赵铎的话音,“将军临行前吩咐,府中大小事宜,都要听少奶奶吩咐。”
赵铎冷笑,“既然如此,就莫要怪本王不客气!”
语落,赵铎手一抬,“给我搜!”
他手下私兵立刻就要行动,然而,不及他们行动,赵铎才语落,那些一直埋伏在暗处的威远将军府的家丁便齐刷刷手握长枪“呵”的一声猛喊,将赵铎一行人圈圈围住。
赵瑜沉着脸,道:“我看看,今儿谁敢动威远将军府分毫!有我赵瑜在,若是让你把将军府搜了,那便是对不住威远将军的信任!”
“赵瑜,你早就让人埋伏下来,看来,人果然是你劫了,你这是心虚吗?”赵铎眼见这个阵仗,越发肯定,人就在威远将军府,“给本王搜,出了什么事,本王担着!”
赵瑜冷笑,“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担得起!”
语落,沈高道:“弓弩手,各就各位。”
他语落,赵铎就听到头顶一片摩挲声,仰头抬眼就见他所处的院落,四面屋顶上有弓弩手举着大弓,月色下闪着银光的箭头准确的对准了他。
“威远将军府的人听着,有人欺负到我们家里来了,不管是谁,但凡擅动者,给我射杀!”
屋顶上的弓弩手,用震耳欲聋的声音回道:“是!”
气势磅礴,震的脚下的地几颤。
赵瑜摆出这个阵仗,赵铎确定无疑,人就在这里。
他就不信那些弓弩手敢出手,咬牙切齿,赵铎双眼冒火的瞪着赵瑜,抬手,对身后的属下下令,“上!”
语落,赵铎的私兵便提刀向前,才走一步,头顶便有密集如雨的箭飞射而来,一排排刚劲有力的钉在他们脚尖前,阻断了所有人前进的步伐。
“赵瑜!你今儿是要和我血流成河?”赵铎脸色发青,颧骨处的肌肉不住的抖。
他已经盛怒到极点。
赵瑜漠然道:“我只是捍卫威远将军府的尊严。若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在威远将军府作威作福,这府邸,便也不是陛下御封的护国柱石了!”
对于赵瑜的奚落,赵铎发狠一把抽出腰间佩剑,“本王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敢射杀我!”
一面说,赵铎一面握着他的剑向前。
才走一步,一只强弩便“砰”的钉到他面前地上,将他脚上一双官靴,刺穿一个洞,连鞋一起钉在地上,他若想要继续走,要么,把箭拔出,穿着带洞的鞋走,要么,脱了鞋走!
“殿下!”
心惊动魄一瞬,吓得初砚面无血色扑过来。
赵铎自己都心跳漏掉一拍,震愕低头看着面前的箭,轻轻挪了挪脚,的确是一点动弹不得,他才确定,他真的被射了一箭。
愤怒抬头,眼中犹如带着两团淬了毒的火,“赵瑜!”
赵瑜耸肩,“我就是敢,你没有必要再说威胁的话,没用!另外,告诉皇兄一件事,介于你的身份,你的这支箭,是特殊结构,射过去的时候,不会伤害你分毫,最多把你鞋子戳个洞,可你要拔出来,一不小心就会触动箭头的机关,箭头便会有尖锐的倒刺探出,到时候……我不保证皇兄的脚趾完好无损。”
赵铎暴怒,额头的青筋几乎要崩裂。
赵瑜在赵铎阴狠张口前,一笑,提前一句道:“我劝皇兄冷静点,免得人还没有找到,反倒是自己把自己气的血流成河了,到嘴的皇位飞了,得不偿失。”
赵铎气结之时,赵瑜又道:“皇兄熟读典故,一定知道,前朝某位皇帝争强好胜,和人比试力气,他是胜了,举起了所有人举不起的大鼎,结果呢……我劝皇兄不要自不量力,蚍蜉永远撼动不得大树,螳臂也挡不住车,顺势而行,多好!”
赵瑜的话,带着奚落和嘲蔑,却是让赵铎脑中电光火石间有惊雷滚过!
自不量力……不要自不量力!
赵瑜和他之间,怎么会涉及到自不量力。
和他设计到自不量力这种问题的,只有一个人!
赵瑜,只是一个传话筒。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赵铎,观察着他脸上每一缕细微的表情,赵瑜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张口,“你要的人,不在威远将军府。自我记事起,我就不喜欢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想来二皇兄也不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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