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苏恪想要告诉苏瑜真相,结果苏瑜话音一出,苏恪登时一脸惊讶,“你说什么?”
对于有事瞒着苏恪,苏瑜心里煎熬难受的厉害。
三叔三婶对她那样好,她却这么多事都不能告诉他们!
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白眼狼。
可……有些话,再煎熬,她也不敢说。
比如,重生!
心头沉沉一叹,苏瑜道:“舅母那落了的胎儿,是甘砾的,我不知道她们是何时私下有了情,不过甘砾似乎是很看重她,这份看重,就不知道是真的看重,还是别有所图,亦或是被要挟。”
苏瑜话说的直白,苏恪心中震惊划过,转眼已经平静下来,“窦氏不知道吧?”
苏瑜摇头,又点头,“以前不知道,不过,很快就要知道了。”
苏恪怔怔看着苏瑜,苏瑜这话,分明是打算用这件事去气死窦氏!
片刻,苏恪道:“你恨窦氏和萧悦榕,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在赵衍婚事这件事上,设了你一局吧?”
苏瑜……
当然不是,她恨得,不仅是这一世的窦氏和萧悦榕,更是上一世的窦氏和萧悦榕。
她没有那么大的心,重活一世,就能忘了那些恨。
忘不掉。
就算窦氏和萧悦榕都死了,她也不见的就能立时忘了。
有些痛,经历过,才会知道究竟有多痛。
彻骨铭心。
捏着手帕,苏瑜心头思量着一个妥当的答复,正欲张口回答苏恪,苏恪却是又道:“你既是恨毒了窦氏和萧悦榕,应该不会介意我去调查甘砾吧?用萧悦榕这件事。”
苏瑜不解,看向苏恪,“三叔调查他?”
苏恪吸了口气,似是在斟酌什么,片刻,到底还是道:“你父亲,我大哥,不是战死,是被甘砾毒杀。”
苏瑜闻言,嚯的起身。
什么?
甘砾?
她父亲不是被赵衍和顾淮山密谋而死吗?怎么会是甘砾?
头顶像是裹了一个雷,轰隆隆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一时间,苏瑜有些懵。
若果真如三叔所言,是甘砾毒杀了父亲,那甘氏有没有参与,甘氏如果参与,是甘家的行为,还是威远将军府的行为,亦或,和威远将军府没有关系,而是……是萧悦榕和窦氏?
上一世,她临死前听到顾淮山和赵衍的对话。
他们设计杀死父亲,就是为了娶她。
会不会,萧悦榕和窦氏,也有同样的动机……杀了父亲,他们就能住进镇宁侯府,就能掌控他,就能利用她来为陆家谋利……
甘砾……
一想到这些,苏瑜手脚发凉。
看着苏瑜苍白的面色,发颤的嘴唇,苏恪像是看穿了苏瑜的心思一般,吸了口气,道:“已经查清楚,甘砾毒杀你父亲,和威远将军府,并没有关系,所以,我打算从萧悦榕这里,去查甘砾。”
听到和威远将军府并无关系,苏瑜心头,重重松下一口气。
那种忽然一松,那样明显,她知道,是为了沈慕。
咬唇,苏瑜道:“三叔尽管去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三叔就告诉我。”
杀她父亲的人,一个她也不会放过。
苏恪一笑,“眼下就有一件要你做的。”
苏瑜立刻道:“何事?”
“原本你打算如何利用甘砾和萧悦榕这件事,我需要你,现在就去。”
苏瑜一愣,转而明白,点头起身,“那我现在就去。”
“做完这件事,你就再也不要插手有关甘砾的任何事,安心准备入宫一事,之后的,我来做。”
倒要查查,甘砾背后,究竟是条什么大鱼。
单单一个甘砾,他是断然没有这个本事能插手到大哥前方阵营的。
苏恪一个安心准备入宫,让苏瑜刚才抬起的脚,只觉有些发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离开。
及至门口,苏恪忽的又道:“进了宫,你要学会四个字。”
苏瑜步子一顿,转头看苏恪。
苏恪道:“铁石心肠。”
苏瑜……
苏恪道:“你有才智,有谋略,可若做不到铁石心肠,在宫里,你的聪慧和谋略,只会被人利用,引得陛下发怒,记住了,陛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玩弄手段,除非,你的手段已经高明到他看不出来,否则,不要试雷。”
苏瑜点点头,“知道了。”
出了书房,苏瑜直奔秋香园。
她去秋香园的时候,萧悦榕正红肿着眼皮,从梧桐居折返回来。
看样子,是已经知道了赵衍出事,阖府被抓。
一看到苏瑜,愣了一瞬,便提脚扑过去,“瑜儿,瑜儿,舅母求你,救救你表姐吧。”
一把抓住苏瑜半只胳膊,哭的撕心裂肺。
苏瑜心头,一点起伏也没有。
尤其想到三叔说,是甘砾毒杀了父亲,再想到萧悦榕和甘砾的关系,苏瑜心头,只有愤怒憎恨,一层一层涌上。
“什么话,舅母进屋说罢。”
说着,苏瑜径直朝窦氏所在的屋子而去。
进了屋,却不进窦氏所在的里间,而是在外间捡了一张椅子,坐下。
萧悦榕便红着眼,坐在苏瑜对面,泪流不断。
遣走屋里所有侍奉的人,萧悦榕道:“瑜儿,三殿下府里上下都被抓了,现在你表姐,听说是被关到了天牢的死牢里,陆家可就剩她这么一个了,你无论如何,救救你表姐。”
苏瑜低头,掸着裙面,“这种事,舅母是怎么知道的?”
萧悦榕……
今儿一早,二皇子赵铎就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到赵衍府邸拿人封府抄家,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苏瑜问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不聋不瞎!
语落,苏瑜又道:“我是说,舅母是怎么知道,表姐被关到天牢的死牢里了?”
萧悦榕……
当然是甘砾一早来告诉她的。
这话,自然是不能说,“是我见二殿下在三殿下府里封府抄家……”
萧悦榕正说,苏瑜嘴角扬起冷笑,抬头挑眉,看向萧悦榕,满目嘲蔑清冷,“是甘砾告诉你的吧。”
萧悦榕手里端着一盏茶,闻言,不知是手滑还是手颤,茶盏顿时咣当落地。
苏瑜一笑,“舅母还真是本事大,居然和刑部的官员,威远将军夫人的娘家兄长甘砾暗通曲款,你那落水滑胎的胎儿,我还当真以为是你什么娘家表兄的,不成想,居然是你和甘砾的孽种。”
苏瑜话音未落,屋里便传出一个茶盏摔落在地的巨大响声,搁着门帘,窦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进来说话!”
说的咬牙切齿。
萧悦榕一个激灵打过,惊恐的看向苏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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