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愣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昌许的愿望竟是这个。

“我想娶你为妻，你会愿意吗？”文昌又问道。

“这个……”凤九还没有从震惊中缓醒过来。

文昌以为凤九不愿意，不禁苦笑了一下。

就算凤九不同意在文昌看来也是应当的。

凤九是青丘的女君，是这四海八荒最为尊贵的帝姬。之前他看到那个九尾狐的玉佩时就隐约猜到凤九是青丘的人，但他那时只是认为凤九只是青丘的居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就是九尾孤族。

对于凤九的思慕早在八百年前见到的第一眼就已经种下。

原本只是在凡世的萍水相逢，凤九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这使得他不抱任何的希望。却不想如今竟在梵音谷再见，凤九还失了忆，这使得文昌起了妄念，这才在玉女涎许下了愿望。

如今得知了凤九真正的身份，他一个地仙，又如何高攀得起？

“你就算不愿意也没有关系。”文昌深恐凤九为难，毕竟凤九刚刚还拍着胸脯起誓，急忙说道：“我也只是说说，”

文昌其实是会错了意，凤九并不是因为发了誓而感到为难，她是想到了另一个人——东华帝君。

对于那段情，凤九能想起的只有伤痛。听苏陌叶的话语以及模糊不清的记忆，她曾经很执着于这段情，可现在苏陌叶说他都已经定婚，即将要娶别人，不如就此放下。

她想，既然他要娶别人，就让他娶好了，错过了她是他没有福气，是他活该。

至于文昌，她也的确感到一些为难。她并不反感文昌，与文昌相处的这段日子断断续续的想不起来，但感觉上很是愉快，却还没有到要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她刚刚还起了誓，既然答应了要帮文昌实现愿意，那不管这愿望是什么都要做到。何况文昌都为她死了一条命，现在说要娶她，好像也并不过份。

“我答应你。”凤九说。

“真的吗？”文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九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有孩子，你应该……”文昌还是有所担心。

“你不用在意，我并没有嫁人，这一点陌少可以做证。”凤九轻飘飘的将这件事给带了过去。她想还是不要告诉文昌，她孩子爹是曾经的天地共主，免得吓到他。

既然凤九同意了这门婚事，文昌深怕凤九又会反悔，立刻着手准备起来，想要尽快完婚。

但有一件事，他还得要去办。他知道苏陌叶是来找东华帝君，因东华曾经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是否要告诉苏陌叶，文昌还是得先问过东华的意思。此外，有一件事他也必须要当面请教东华帝君。

因此他在成亲的前一晚去了水月潭。

就在凤九的小屋中，他见到了东华帝君。东华坐在窗边，手中拿着茶杯，凝视着窗外，像是在沉思。

这一次却是东华先开的口：“你回来了。”

“文昌已经取回了护魂草。”文昌说，“并以已经给小九服下，文昌想问帝座，是否还需要什么？”

“先看看效果吧。”东华说着将茶杯放下，那杯茶还是满的。

文昌又说：“陌先生在找帝座，因帝君曾经吩咐过文昌，是以文昌并没有将帝座的事告诉陌先生。”

“你做得很好。”东华说，“本君知道苏陌叶来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机一到，本君自然会去找他。”

文昌在迟疑了一下又说：“小九已经答应要嫁给我了，明天我们便会成亲。”

东华身体僵了一下，随后他再次拿起已经凉了的茶，低头喝茶。心中却在暗暗诧异：凤九和苏陌叶走了六天后，文昌这才回来，随后就去了王都，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凤九会突然决定嫁给文昌？

他假冒文昌和凤九相处的这半个月里，也未看出凤九已经对文昌——不管是真的还是他这个假的——动了情。

苏陌叶要带凤九去王都，还要用回梦术帮凤九恢复记忆的时候，他就在暗处。回梦术虽然无法将消除忘尘花带来的影响，却多少能让凤九想起一些来。

他没有想到苏陌叶竟然会回梦术，在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阻止。在这件事上，他想看看天意会让事情如何发展。

唯有让文昌这个名字所在的地方空出来，他的名字才能够写到凤九的旁边，他才可以和他的九儿地老天荒，所以凤九和文昌的姻缘必须要做个了结。

所以他才会留下忘尘花，假冒文昌陪着凤九，这样即不会扰乱凤九的姻缘，又可以使凤九不会喜欢上真的文昌。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一丝疑惑，就是这个文昌是不是凤九的真命天子？毕竟三生石上分明写得是文昌帝君。做为地仙的文昌要如何成为帝君？或许只是因为文昌是他的影子，才会有“帝君”这一称谓？

所以，他才留在水月潭，没有跟着一起去王都。让事情自然而然的发展下去，就能够知道这个文昌是不是他真正要找的文昌。

现在凤九决定嫁给文昌，应该就是了，只是当听到他们将要成婚的消息，他的心依然宛如刀割。

上一次如此心痛的时候，还是在凡世时，看到凤九和元贞在一起沐浴的时候。

那种刻苦铭心的痛至今难忘。他从出生一直到成为天地共主，一路靠杀伐走来，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次，却没有一次比这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