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缇是凤九在凡间历练时认识的。
他原本是一国的候爷,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凤九带白华莲在人间游历时,有一次萌生了想去战场上走走,想借着战场上的惨烈,悟一悟生死之事,由此结识了这位年轻的边关统帅。
叶青缇为人爽直,和凤九一拍即合,成了朋友,那两年常在一起把酒言欢,她神仙的身份也没有对他有任何的隐瞒。
凤九在一处凡世一般不会超过三年,三年后,她和叶青缇告辞。多年之后,当她再次路经那个凡世时,意外的再次遇见了叶青缇,叶青缇在她告辞之后竟也走上了修仙之路,还小有成果。
这之后他们就常有来往,凤九指点叶青缇修行之道,让叶青缇少走了不少的弯路,还将他介绍给谢孤栦认识。现在叶青缇终于修成了正果,凤九也由衷的替他高兴。
幽冥司中,冥主谢孤栦正在和一个英俊青年喝酒。
谢孤栦身材削瘦,脸色腊黄,看上去就像是个病殃子。他手握着酒杯说:“你当初就是放不下她,这才走上仙途。现在你终于得道,你可知道,天庭有天庭的规矩,像你这样的不能有七情六欲?自你踏上这条路后,你和她就再也没有可能。”
这个英俊青年就是叶青缇,他只看着酒杯没有说话。
谢孤栦又说:“而且你要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人,虽说在过去的三千年里,她无数次说要放下,却从不曾真正放下过一次。”
这件事叶青缇也知道。
当初凤九在酒醉时,曾说过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他们的今上。她就是为了这个才会来尘世,因为他不喜欢她,两个人也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
叶青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虽然未能给她名分,可她还是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你过一会儿应该就能看到。”谢孤栦又给他倒了一杯。
叶青缇的手停住了,他还未上天庭,不知道神仙里的规矩是怎样的,但是在尘世,女子未婚生子,没有任何的名份,是会顶着巨大的压力。
“那个人我想想见见。”叶青缇说,“我想要问问他,既然不能娶她,又为何要与她纠缠不清?”
“这件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谢孤栦说,“不过你确实有机会能见到他,这就要看你的机缘了。我感觉你应该能见到他,毕竟凤九同他是有缘人,而你亦是凤九的有缘人,凤九于你也算有半师之宜,自然你同他也算是有缘份的。只是你见到他之后,你这话恐怕是问不出。”
“为什么?”叶青缇问。
“等你见到他时你时你就会明白。”叶孤栦说,“不过,将来的事谁又能知道,谁又能说得清的呢?”
正在说话间,凤九来了,他们住口不在提此事,只与凤九说了一些修练上的事,以及这百年来叶青缇所经所历,及以他在定品时需要自述的功德,而这两个人都帮着他参谋了一番。
席间,叶青缇不住的打量着白滚滚。白华莲他曾经见过,白滚滚和白华莲长得很是相像。他在心中默了默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凤九不只给那位谢孤栦从未提及姓名的今上生了一个。
凤九并不打算在冥府过夜,酒宴过后,她便带着些许醉意以及两只小崽子返回青丘。白滚滚午睡还未醒,凤九就让他变回原身,这样就可以睡在篮子里,上面还给他盖了一块小毯子,然后让白华莲抱着。
“我们最好快些。”行至半路,凤九抬起头看了看天色。
现在他们是在南荒与东南荒的交界处,最近局势不太平,原本凤九还想抄近道。想想,还是走他们青丘的地盘更让人放心些。
“九九!”白华莲叫道。
只见身边突然多出了十来个黑影,将他们的去路拦住。凤九眉头一皱,这些人鬼鬼祟祟,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立刻拨出陶铸剑,对白华莲说:“照顾好滚滚。”
白华莲将篮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们是什么人?”凤九喝道,“可知这里是青丘的地盘,你们竟敢在这里截杀本君!”
这些人不答,直接挥起刀剑就杀了过来。凤九皱眉,这些蒙面人看上去不像是魔族。当他们冲过来的时候,身上全都散发着妖气。
他们竟是妖怪!
凤九也不在多说什么,就这些个不成气候的妖怪,凤九还不会放在眼里,就在这半空之中和他们动起手来。
在他们的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黑衣人除了围攻凤九,还有三四个朝着白华莲扑来。白华莲抱着篮子一边闪躲,一边冲凤九叫道:“九九,我先扯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他就抱着篮子冲到了下面的林子中,那几个人也紧跟着追了下去。
凤九倒也不担心白华莲他们。白华莲身上有东华给的玉佩,白滚滚戴着的金锁也是东华亲手所制,足能保他们平安。在密林中捉迷藏也一向是白华莲的拿手好戏。白华莲带着白滚滚开溜,她反倒更能专心对付这些黑衣人。
只见一身红裙在黑衣人包围中闪动,陶铸剑上下翻飞,尽管黑衣人把她包了个水泄不通,她依然游刃有余。
树林之中,白华莲抱着篮子,蹲在草丛里小心的移动。黑衣人紧跟在他后面冲入到密林之中,正在用刀剑划着草丛,搜索着他。白华莲就在这刀光剑影中小心的穿过去。
这时白滚滚醒了,他眼开眼睛叫道:“哥哥……”
“嘘!”白华莲冲他嘘了一声,小声说:“你乖乖躺好,不要说话,也不要乱动。”
白滚滚虽不解其意,还是依言又重新蜷回到篮子里。
“他们在这边!”一个黑衣人听到动静,叫道。
白华莲见被发现,立刻恢复了原身,用嘴叨着篮子,往森林深处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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