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是挖墓坑,随后便是找到了云青道人的法身。前后埋葬了绣花女,又埋葬了云青道人。接连几件事凑在一起,倒是让我很难睡得着觉,也或许是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么多的邪乎事,自从认识师父以后,便是一件接一件。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倒是扭头看向了桌案上放着的黑色玉牌。
但见师父已经歇下,我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小心翼翼的从条凳上翻身下来,并蹑手蹑脚的来到桌案前,拿下了黑色玉牌。再次躺回条凳,我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番这块黑色玉牌。
看来看去,似乎也就是几个符文一般的古篆体字。
师父说这里面透着什么线索,我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线索?
更重要的是,王远之如此稀罕这件东西,难道这件东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这不过是一块玉而已,能卖多少钱啊?值得王远之与师父对着干也想拿回去吗?
看了半天,仍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把我看得双眼皮直打架。倒是懒得把玉牌放回去,顺势将其摆在我的胸口上,且双眼一闭,便是甜甜的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股阴冷的气息席卷全身。
我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且猛地睁开双眼。然而,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却是懵了!这,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像是一处断崖边上?
灰蒙蒙的世界里,似乎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颜色。不过,只有前面断崖上背负着双手的那个老道士,倒是黑白色的道袍在身上穿着。此人背对着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是什么样。
但我刚欲迈开步子,却是听到那老道士头也不回的笑道:“张守一,你我机缘造化之下能够相识,也是你我的缘法,不如上前来一叙,如何?”
“老前辈,您是?对了,您怎么知道我叫张守一啊?”
我惊愕的向前挪动着步子,且急急的询问道。
待老道士缓缓转回身来,只见他乃是一个面容清瘦,身影萧条的老道长。此刻,正一脸慈祥的望着我,且笑着说道:“你向我叩拜了一番,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自然是知道你的。”
“我,我叩拜?老前辈,您开什么玩笑啊?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您,什么时候拜过您?”我愣了愣,顿时苦笑着摇头道。
“呵呵!”
老道士淡然一笑,道:“你端详我的随身玉牌,可曾端详出什么结果来?”
“玉牌?什么?您,您就是云青道人?”
我先是一怔,随即便是张大嘴巴,且慌忙向着老道士恭敬的行礼道:“晚辈张守一,见过……”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守一啊,你已经拜过我了,不必这么多繁文缛节了!”云青道人再次笑着,向我阻止道。“再者说,与你们茅山派相比,我们玄黄派乃是小门小派。纵然我见到你的师父,恐怕也要行礼,你这般拜我,岂不是折煞于我?”
“呵呵!老前辈真是说笑了,就算家师的身份尊贵,但比起老前辈,晚辈也不过是晚辈而已。所以晚辈见到前辈,自然是要行礼问安的。这些礼数,可都是师父教我的,万一我失了礼数,恐怕又要被师父罚抄经书,我才不想去抄经!”
我嘿嘿一笑,乐呵呵的向云青道人解释道。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过,你在这里,的确不需要向我行礼了!”
云青道人朗声大笑,笑罢,却是淡淡的向我说道:“守一,若非我临死前强行灌入一道精魄于玉牌之中,恐怕你我倒还无法相见。未免精魄损耗过甚,而错失了我们这场机缘,我便长话短说,你且记下!”
“什么?老前辈临死前?那,那老前辈现在是……”
我仿佛昏了头,竟是忘记自己正在梦中。此刻被云青道人点醒,却还是在梦中被点醒,实在是让我惊讶万分。
“你不要怕,我并不是鬼,只不过是一道精魄罢了!”
云青道人当即微笑着安慰道。“一道精魄是伤不了人的,再说,你有你师父在一旁守护着,还怕我这一道精魄怎么着你不成?”
“哦,那倒也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且在此苦笑着说道:“是晚辈失态了,对了,老前辈不是有话要说嘛?到底是什么话能够让老前辈拼死留到现在?”
“红白之喜,凶星入命。六尺童男,祭我血书……此为人皮血书出世的征兆,想必,你这孩子已经遇到过了吧?”云青道人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且淡然笑道。“当年,我正是与人皮血书斗了一斗,只可惜……唉!”
“没错,老前辈所言,晚辈的确经历过!”我面色一怔,没想到那几句谶言,竟然这么多人知道。
“人皮血书,又称之为咒怨之书。咒怨之书,起初正是一张人皮,和一道怨魂所化。书中的怨气太盛,且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久而久之,竟然成了气候。”
云青道人紧锁着眉头,乃是沉声又说道:“每当血书现世,必先寻觅一位奴仆,任凭驱使。只因血书并不能直接害人,而是需要通过人性的贪婪,而迷惑众生。对于奴仆的选择,必须占满鳏、寡、孤、独、残五种特征。凡是能够被人皮血书选上的,多为当世乞丐,因为只有这种人,才多数具备那五种苛刻的条件!”
我怔怔的听着云青道人所言,却是不敢开口插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当我遇到人皮血书的时候,人皮血书已经辗转数百年。其害人不浅,已然气候大成。为了毁灭血书,我不惜动用一身修为,但最终在节骨眼上,一个不慎,却是遭了道儿啊!”
云青道人苦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人皮血书再次现世,不知还要迷惑多少人,害死多少人才肯罢休。守一,你们若是想要找到人皮血书,便一定要先一步找到人皮血书的奴仆,只要找到了奴仆,就一定能够找到人皮血书……切记……切记……”
“什么啊?老前辈,您能不能说清楚一些啊?什么奴仆?到哪里寻找啊?”我急忙向着云青道人再次呼喊,可我只是看到云青道人的身影,竟然越飘越远,直至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老前辈!”
我霍地坐了起来,却发现刚刚真的只是一场梦。一场,奇怪到极致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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