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鱼和林跃一宿没回酒店,发微信打电话全没反应,庄强和大聪明等人急坏了,连夏竹也被惊动,还以为是自己这两天的逃避行为给林跃造成了困扰,一大早妆都没化就急匆匆赶来商量找人的事。
庄强发动所有员工到王多鱼和林跃曾经去过的地方找了一圈,也把事情报派出所了,那位王晔警官要他们去夜店找找。
夏竹想起王多鱼之前干的事,提议登广告,悬赏两个人的下落。便在这时,庄强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林跃发起了位置共享。
……
一个小时后,西虹人寿的中央大厅里。
裘皮短裤,一身颓废青年打扮的王多鱼站在两米多高的地方,拍拍手里的扩音器。
“Hello,大家好,我是王多鱼,一位大器晚成的富二代,最近我很痛苦,即便我每天都在拼命地花钱,没日没夜的挥霍,绞尽脑汁地去琢磨怎么去败家,但是我的钱呢,它们就像有繁殖能力一样,越花越多,它们把我整个人都抽空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具,英俊的皮囊。”
“卧超~”操着一口英式汉语的白人妹子真想把他一巴掌拍死。
“内大洋马是不是在骂多鱼哥?”还好夏竹眼疾手快,一下抱住了艾晴,不然接下来很可能爆发一场国际冲突。
庄强问大聪明:“他干吗呢?”
大聪明摇摇头:“据我所知,人一旦太有钱了,就容易失去自我,喜欢问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我看多鱼一定是迷失了。”
王多鱼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停止讲述,面对媒体记者,面对镜头放言高论:“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二十亿现金是多大一座山。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却能拥有你们一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你们瞅我来气不?”
人们突然安静下来。
“说,你们瞅我来气不?”
“来气!”人群里传出一道响亮的应答。
夏竹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
她扭头一瞧,只见林跃戴着墨镜和棒球帽躲在人群里起哄。
庄强和大聪明也看到了他,搞不清楚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站在钱山上炫富拉仇恨,一个在台下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有这么唱双簧的么?
“好极了,我讨不讨厌?”
“讨厌!”
“我烦不烦人?”
“烦人!”
“我欠不欠揍。”
“欠揍!”
眼见节奏被带了起来,王多鱼深吸一口气:“你们想不想让我王多鱼倾家荡产。”
台下观众异口同声说道:“想!”
“好,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
遮蔽穹顶的帷幕打开,阳光倾泻而下,花花绿绿的彩纸和传单从天而降。
“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我们最新推出的保险项目,脂肪险。花一块钱为脂肪上保险,我们以每克脂肪一块钱进行赔付。帮你们算个帐,只要你减掉一公斤脂肪你就能得到一千块钱。所以,请保持愤怒,燃烧多余脂肪,让王多鱼倾家荡产。”
哗~
下面响起一片议论声。
这年头人们吃的越来越好,减肥即将发展成一项全民运动,如今追求健康还有钱拿,这是好事啊。
“让王多鱼……”
王多鱼把扩音器转向观众。
“倾家荡产!”
“让王多鱼……”
“倾家荡产!”
这时西虹市公证处两名公证人员进场宣读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为“脂肪险”贴上“真实有效”的标签。
夏竹挤进人群把林跃揪了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王多鱼疯了,你也跟着他瞎胡闹。”
“什么叫瞎胡闹?我们这是在做慈善。”林跃一脸严肃说道:“你不是一直对金钱嗤之以鼻吗?今天,我们两兄弟用二十亿换取百万人的健康,我问你,这个买卖做的值不值?比‘剑南教你种道德之花’怎么样?”
夏竹给他说的哑口无言。
“金钱是不分善恶的,关键看你怎么用。”林跃捏捏她的小脸蛋,把忙了一夜快被汗水浸湿的西装丢给她:“找个干洗店帮我洗了。”
夏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完了把头埋进西装衣领深深地吸了口气,明明只有淡淡的烟味和古龙水清香。
“夏竹,有道呢?”
庄强的喊声将她惊醒,赶紧结束这个超让人上瘾的动作,扭脸看向身后。
“走了。”
“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走了?你快去看看吧,艾晴和王多鱼打起来了。”
夏竹往人群那边一瞧,只见艾晴拎着高跟鞋追得王多鱼绕钱山打转,就连以往夸他花钱超MAN的人也对今天的事情忍无可忍。
王多鱼没答应娶她前花钱叫潇洒,答应娶她后性质就变了,不再是潇洒,那叫败家。
……
西虹市被点燃了。
全民开启减肥模式。
电梯成了摆设,楼梯上人满为患。
广告牌上的“王先生爱夏竹”变成了“减肥致富。”
健身俱乐部的营业时间延长到全天,素食餐和减肥产品销量好到爆炸,肉贩子和烧烤摊老板快哭了。
二十亿的钱山一天天缩水,参加户外运动的人群一天天膨胀。
十天后。
西虹市大剧院的舞台上,王多鱼接过市领导递过来的“一大杰出青年”荣誉证书和奖杯。
“这个奖我受之有愧,我再次重申,我做的不是慈善,是生意,只是买卖赔了而已。”
市领导微笑说道:“太谦虚了。”
王多鱼说道:“马上我们就要和恒太队打比赛了,到时候请大家支持我。”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掌声。
林跃抠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含在嘴里,转身走出会场。
夏竹快步追上去,抢过他手里的打火机:“少抽点。”
林跃莞尔:“跟艾晴学得够快的呀。”
“王有道,我是为你好,你不是说你们兄弟强推‘脂肪险’是为了给市民一个健康的体魄吗?所以你要以身作则。”
“我……”
装帅把自己坑了,这特么找谁说理去。
“我收回之前对你们两兄弟说的话,对不起。”
“什么话?”
“我说你们是金钱的奴隶。”
“就这事啊?早忘了。”
打火机给她没收了,林跃把香烟插回烟盒,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摘下眼镜后还是蛮漂亮的。
“还记得拉菲特离开那天你跟我说的话吗?”
夏竹仔细回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说你在台北任职过五家保险公司,每一次你都很努力,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公司在你任职期间全部倒闭、破产,无一例外。一些人叫你金融街黑寡妇,所以你才来大陆,你不想让你的履历上再出现一家破产公司,你要找到一个真正有前途的公司,一个有抱负的老板。”
夏竹没想到他把自己都回忆不起来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既意外又感动。
“什么叫有前途的公司,我想不外乎是能挣钱,无破产风险的公司。有抱负的老板也一定不会是混吃等死每日咸鱼的懒汉。还有今天的颁奖晚会,那些人,也包括你,觉得王多鱼付出那么多,是一个慈善家。你看,无论是‘有前途’、‘有抱负’还是‘慈善家’,如何定义它们最终还是要回归金钱的价值衡量属性。说到底大家都是金钱的奴隶,死人都不见得可以例外。”
夏竹停了下来,而林跃继续往前面走。
她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走啊,我带你去吃麻辣烫,咦,你不会也买了脂肪险吧,像你这样,再减下去就成飞机场了。”
“王有道!你每天不损我几句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第二天。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雪白的被褥上。
林跃直起身子,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边才一睁眼,脑海传来叮的一声脆响,系统提示任务内容有更新。
他用手拍拍脸蛋让意识变得清醒一些,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W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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