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凰心想，她可能一辈子也忘不掉这画面了。

会记在心底，千千万万年，直到她神陨的那一天。

但是，玄珀会忘。

几十年后，等他再入轮回，他就会忘记一切，永远不会再想起她。

心里泛起一股酸意，温凰突然张嘴，咬住了玄珀的肩膀。

玄珀低头看了她一眼，却没动，也没说话。

咬着咬着，温凰突然想起来，这……不好解释啊！

她尴尴尬尬地松了口，看向玄珀，说：“呃……臣妾……刚刚是……”

“没事，你要是难受，就咬吧！”玄珀说。

“我……我……”不难受啊？

“其实朕也难受。”玄珀又说，“可还得忍着，不能泄了元阳，否则，会破功。”

泄了元阳？！

难受？！

你到底在想什么！

温凰腾地站起来，激动地说：“我才不是！”

“那你为何咬我？”

“我……我……”她能说她有羊癫疯吗？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看你的脸，又羞得跟赤眛花一样红了！”玄珀笑道。

温凰：“……”

……

北斗看了温凰五六遍，都发现她以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

“神尊？”北斗叫道。

温凰眼珠子总算动了动：“怎么？”

北斗：“您发什么呆呢？”

温凰：“要你管！”

北斗：“哦……”

沉默半天，温凰却又主动开口了，说：“玄珀待我很好。我拿走了他的宝物，还要带走他的人，心里有些愧疚。”

北斗：“神尊……小神瞧您这模样，倒不像是愧疚。”

温凰：“嗯？”

北斗：“您应该是喜欢上了玄珀！”

温凰心里颤了颤：“喜欢……玄珀？”

北斗：“嗯！”

温凰又开始眼神发直，不说话了。

“神尊？”

“我就说……终于知道建木之实的下落了，并且唾手可得，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有一种酸酸的，牵肠挂肚的感觉……”温凰低语。

北斗哈哈大笑：“哈哈哈哈！神尊难得动情！千年铁树开花了！万年的枯藤发芽了！可喜可贺啊！”

温凰脸色顿黑：“千年的铁树？万年的枯、藤？！”

“啊？”北斗的大笑僵在脸上：“不不不！小神的意思是……神尊这些年的苦修，小神都看在眼里，也该到谈情说爱的年纪了！”

温凰：“你一天不提我的年纪要死？”

北斗：“呃……”

温凰：“而且，我喜欢上一个凡人，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他是能跟我回去，还是能跟我白头偕老？等他转世，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北斗：“也是哈……”

“哎！”温凰叹了口气，“要怎么样才能不喜欢他呢？”

北斗：“啊？这……”

“你不是最精通这些了？”温凰问他，“教教本尊，怎样才能不喜欢他？”

北斗：“您喜欢他，怕是起于容貌。您就想想他变老变丑以后的样子！想多了，想必爱意就减淡了！”

温凰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玄珀须发皆白，拄着拐杖，满脸老人斑的样子，笑道：“嘿？还真好使诶！这样一想，立马就觉得嫌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