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来到公主寝殿,一看地上全是公主的服侍,心中又惊又怕,连忙小心地走到公主的床榻跟前,一看公主披散着头发,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地紧闭着眼睛,吓的腿一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公主,公主,您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无比,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映雪说完,等了很久,文娴公主没有说话,映雪的心更虚了,壮着胆子,将身子向公主跟前凑了凑,听到了公主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略略放了点心,说:“公主,奴婢从小跟着公主,容奴婢说一句僭越的话,公主是太后的心尖子,太后所做的一切定然都是为公主考虑,公主若是一意孤行,恐怕会伤了太后的心呀!”
映雪说话,等了很久,文娴公主还是没有说话,映雪心里想,这是跟太后杠上了,她不能再说了,也无计可施,便小声地哭泣起来,边哭边说:“公主,您不要这么吓奴才啊,奴才看到你这样,心里害怕,公主,您可怜可怜奴才们吧,说一句话,好让奴才们放心啊!公主,我的好公主!”
映雪哭了很久,她这眼泪倒是真的,不过她不是为了文娴公主伤心,只是为了自己伤心而已,她觉得公主这样下去,太后一个不高兴,自己就又要受苦了!她是真的害怕。
映雪哭了很久,见文娴公主一动不动,便给文娴公主磕了一个头,退出公主的寝殿,跪在外面的宫女连忙看向她,她流着泪,指指跪在最前面的两个宫女,说:“你们两个进去,守好公主,我去求见太后!”
“是,是!”两个宫女异口同声地说,映雪连忙擦了一下眼泪,红肿着脸和眼睛,匆匆去了雍福宫,禀明情况后,苏太后抬起眼帘,看了映雪一眼,说:“今日罚你,你可服气!”
“奴婢知错,太后教训的对,都是奴婢不知轻重,险些坏了公主名声,本该万死,谢太后留了奴婢一条贱命!”映雪连忙跪下,一脸感激地说,苏太后点点头,说:“你向来都是懂事的,从小伺候公主,没有什么差错,本宫念在这个情分上,饶了你这次,以后你要警醒些。”
“奴婢遵命!”
“你回去吧!好生伺候公主!”苏太后说,映雪不敢起来,苏太后微皱了一下眉头,说:“还不退下!”
“太后恕罪,奴婢害怕,奴婢从未见公主如此,害怕······!”映雪的话说了一半,不敢再说,苏太后冷冷地“哼”了一下,说:“有什么怕?你们只管尽心伺候!”
“是,奴婢告退!”映雪从雍福宫出来,才发现自己紧张的连挨身子的小衣都湿了,她也顾不上这些,匆匆回了孔雀宫,该禀告的也禀告了,只能回去守着了,现在是太后和公主之间的较量了,就看这两位主子,谁先低头了!
这个事情,整个孔雀宫的人都能想明白,但是两个主子这样抻着,他们也跟着吃苦,文娴公主躺在床上,滴水不进,这些个宫女太监,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进食,偷偷摸摸地进一些,勉强保命,都盼着,有一个主子能让步。
映雪每日去两次雍福宫禀告公主的情况,一直熬到第五天的早上,文娴公主睁开了眼睛,映雪连忙凑到她的跟前,说:“公主,您有什么吩咐,您可吓坏奴婢了!”
“请母后!”文娴公主气若游丝地说,映雪应了一声,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雍福宫,一见太后,“噗通”跪在地上,流着泪,惊慌失措地说:“公主求见太后!公主求见太后!”
这五天,苏太后也早就熬的心力憔悴,悄悄宣了几次太医了,今日早晨,皇帝司徒商过来请安的时候,见母后神色憔悴不堪,半靠在凤座之上,已经有些起疑了,问了几次,苏太后推说是旧疾作恶,彻夜无法安眠所致,司徒商把伺候太后的两个太医,宣过来,好生责备了一番,才离去。
苏太后觉得,既然女儿跟她杠上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她不能姑息,否则这个口子一开,后面更无法收场,听到映雪说女儿要见自己,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心想文娴公主毕竟还是个孩子,没有正经经过事,吓唬一下,还是害怕。
苏太后摆驾到了孔雀宫,一看女儿虚弱的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心里一阵绞痛,但是此刻,她绝不能漏出丝毫怜悯之色,否则女儿这几天的苦,便白受了。
“扶我起来!”文娴公主气若游丝地说,映雪和另外一个宫女,连忙把她扶起来,文娴公主使出全身的力气,说:“扶我跪下!”
“你既然已经知错,为母也不会跟你计较,你不必下跪认错了,好生将养,等身体好了,从圣鹿国的豪门望族之中,选一个可心之人,母后一定会让你嫁的风风光光,保你世代富贵!”苏太后连忙说,女儿是习武之人,向来精神抖擞,神采奕奕,何时如此虚弱过,这都是莫少堡主造的孽,跟本宫来这一手欲情故纵,想用我的女儿要挟圣鹿国,简直是痴心妄想!这个人,必须死在圣鹿国!
苏太后看到女儿这个样子,恨不能现在就把莫少堡主千刀万剐了!
“扶我跪下!”文娴公主无力却很坚持地说,映雪和另一个宫女,小心地扶着她跪下,文娴公主让宫女们放开她,她匍匐到地上,额头抵着地面,说:“母后恕罪,儿臣不孝,这几日,儿臣躺在床上,静心思过,痛彻心扉,想当年,母后为了保住皇弟的皇位,几经生死,才有皇弟如今的地位,儿臣才有了今日的体面,儿臣竟然为了一点点儿女私情,不顾圣鹿国的大业,不顾及母后和皇弟的处境,真是罪该万死,母后,儿臣知错了!”
“我的儿啊,你年纪尚小,哪里懂得人心险恶,那莫少堡主,征战沙场多年,想要对付你一个小姑娘,还不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我儿放心,此人用心如此险恶,母后定然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圣鹿国,战事已成定局,莫家堡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母后这就命人杀了这厮!”苏太后听了女儿的话,激动的流下了眼泪,将女儿拥入怀中,说,心想女儿还是知道心疼母亲,还是识大体的。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