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马车已经备好,几人小心的抬着王起渊往马车处走去,沈慈留心着外头的动静,那些官兵人数虽比他们的人多,可毕竟不如那些沙场上血海刀枪拼死活下来的将士们,很快就落了下乘。
时辰卡的刚刚好,她看向三个护卫中的一个,压低了声音道:“待会我们一走,你便吹哨让他们撤退,如果有人受伤便三人一行,若是无人受伤便单个散开,明日这个时候,你且站高位上,注意看他们撤退方向,夜间再去寻人,明白了吗?”
那护卫一听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沙场上常用撤退法子,连连点头说:“明白了,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的?”
沈慈想了想,突然想起还留在慕容府中的那女子,思索片刻后说,“跟我们一同前来的女子还在慕容府,人生地不熟,若是我们太久未归只怕她会担心,等你看清他们撤退路径后便去一趟慕容府把她带在身边,有个女子也能做些掩盖,晚间再一起趁着夜色去往长平观吧。”
说完后其他几人已经将王起渊抬上马车,沈慈转身就走,留下那护卫继续往高处去。
……
许是因为前头有人牵绊住了那些官兵,马车抽身的很是顺畅,几乎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远离了那“战场”,这会儿正平稳的向城南长平观驶去。
沈慈看着躺在马车上呼吸声已经渐渐平稳的男人眉头总算松弛了些许,而一旁的年轻男子一会儿看看王起渊,一会儿又忍不住悄悄观察着。
“很惊讶吗?”沈慈不躲不避,抬头语气略显清淡的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见她不是很在乎的模样干脆上下打量起来,好半晌才又开口,“你能给点你的血给我吗?”
原以为她对双命蛊虫的事不甚在乎,那对这么点血想来也会慷慨解难,谁知道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不行。”
男子愣住,有些意外还想再开口却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微微垂头假寐,似乎并不想就这个问题过多讨论。
一直到城南山脚下,沈慈细细的感受着双命蛊虫在身体里游走时的变化,这感觉倒是有几分像前世杜著给她吃过一枚药丸后的感觉,当时杜著是怎么说来着的?
她思索了一瞬想起来了,杜著说她的血液中有抗治毒物的物质,越毒的东西在她体内就越能发挥出不一样的功效,至于为什么,还没等杜著查出来,他们就都被那颗炮弹炸死了。
“马上就要到了,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一路无言,上山途中年轻男子又忍不住了,主动开口问道。
沈慈微微睁眼,摇头道:“没什么感觉了,就是心跳速度比平日快上几分。”她伸手抚向胸口,感受着里面饱满的跳动感,这具身子有些孱弱,有了这双命蛊虫入体,倒是变强壮了些许。
“真是奇了,便是我,蛊虫入体三个时辰内都能感觉到血液喷张,这才半个时辰不到,你便没什么感觉了?你会功夫?你是王起渊的何人?部下?不像……”
男子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起来,一旁的男孩似懂非懂正准备开口看见沈慈微微摇头也闭上了嘴巴,继续照看起王起渊来。
“说说你的事情吧,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沈慈见男人脸上的疑惑都快化成实物了,干脆趁着马车还没到长平观提议了一句。
“好啊,你想问什么?”谁知男子一听立刻答应下来,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一样。
“你说你是百虫谷的少谷主,你怎么会跟王起渊一起,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沈慈在脑中拆解着王起渊身上的几处大伤,思来想去还是没能想到,他是怎么在短短两天一夜间便受了如此重的伤的。
“是影卫,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影卫,但是功夫极高,总共十人,王将军以一敌十拦下了三波攻击,最后一次在昨天夜里,这伤就是昨夜留下的,若不是我倾力相救,只怕王将军这会儿已经尸横江上了。”男子语速也快,三言两语便把王起渊身上的伤势来自于何处说了个清楚明白,下一秒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可是王将军的暗卫?”
一旁的男孩闻言嗤笑了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沈慈摇摇头,也未隐瞒,毕竟若眼前这男子救下了王起渊,日后势必还要与他同行,早知道晚知道都是要知道的。
“不是,我是王起渊的夫人,我姓沈,单名一个慈字。我叫沈慈。”
却不想话音落地,男子脸上涌现出几乎遏制不住的惊讶,下意识开口重复了一句:“你是女子?”
沈慈点头,“我是女子。”
“你是女子?!”
“嗯,我是女子。”
“你是……”
沈慈眉头微微拧起,抬头看了他一眼,打断道:“你到底要说几次?”
一旁又响起嗤笑声,男子脸色有些讪讪,沉默了半晌好似在消化这句话,半晌后才又小心翼翼得开口问道:“你会功夫?”
“不会。”沈慈干脆利落,说完后男子就摇头,“不可能。”可这三字一出,他自己又有些迷糊了,依照着这一路一来的情况看,眼前的女子丁是丁卯是卯,似乎不屑说谎。
“你不会的话,那就是你的血有异变。”他思考一瞬后得出了结论。
“嗯,但是我不会给你的,如果有机会,我受伤了你可以跟在我后面捡一点。”沈慈应了一声,算是承认7了自己的鲜血有异变,跟着断了他想要开口继续要点鲜血的话柄,还开了句玩笑。
只是这会儿他还不清楚,沈慈的这句话并非什么玩笑,等她真的受伤的那日,他还真的跟在她后头“捡了”些血。
“少爷,到了,长平观门是锁着的。”屠平跟那护卫在外头做马夫,话音落地后马车也平稳的停了下来。
沈慈看向男子,男子会意说:“我去开门,你们稍微等等。”说罢起身撩开车帘就往长平观里走去。
下一秒。男子翻身上墙,里头传来几声惊呼,接着啪嗒一声紧锁的门开了。
“你们,你们是何人,可知道这是哪里,竟敢硬,硬闯……”
沈慈一撂车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锭银元宝,哐当一下丢在那小观眼前。
“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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