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这自然是可以。”官员一脸懂得都懂的表情,眉眼间的额笑意都快要涌出来了。
若要形容,这会儿的样子还真像那青楼的老鸨抓住了个冤大头准备狠狠地宰一刀。
那女子也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去往东厢房,立刻往沈慈身边瑟缩了一下,摇头说:“奴家想留在这位公子身边。”
说完还伸手拢了拢沈慈,似乎怕她被她推出去一样。
卫邡挑眉,这女子还真是……没有眼光!
“东厢房定是不止一间客房,让卫公子替你在清扫一间出来,你是女子,跟我们一起总是不太好的。”沈慈声音轻柔,语气里带上了三分哄意。
卫邡算是发现了,她似乎对待女子总是柔软些许,对待他们这些爷们嘛,那就是一板一眼像是行军令一般。
女子还是摇头,卫邡撇撇嘴,“好了好了,那一起去吧,大人,那边应当住的下三人吧?”
卫邡指指自己又指了指沈慈跟那女子,意思是三人一起。
“这……”显然那官员知道刚刚在城楼上沈慈射杀了一个匪徒,不知道是担心她武艺高强呢,还是顾忌着其他事情,有些犹豫起来。
卫邡眉头一拧,“怎么不行吗?是那边只能住两人?还是你只让我过去?莫非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等着我不成?”
许是在皇宫中浸染多年,那股子气势当真唬人,说完那官员立刻摇头连说不敢不敢,思索一二后说:“那下官再去收拾一个房间出来,省的卫公子几人挤在一间屋子里。”
“嗯,你先去吧,待会收拾好了派人来寻我们便可。”
卫邡应了一声,露出几分达官贵人特有的不耐。
待那官员走了,卫邡看向沈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看?”
沈慈摇头,“没什么好事,多注意些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晃眼到了夜半时分,沈慈吹熄了烛火躺在床榻上,旁边地上垫着棉絮被子,那女子就睡在地铺上,本说好她睡贵妃榻,女子睡床榻,可她宁死不从,沈慈也懒得费心去拧她,干脆就这样睡下了。
这会儿卫邡正在隔壁屋子。
“公子,你可睡下了?”
“还未,怎么了,还是害怕吗?”沈慈侧首看过去,女子长得果真貌美,柳叶眉杏仁眼,小巧的鼻梁配着粉嫩的唇瓣,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像极了春日黄花摇曳,搅乱一池子春水。
“不怕了,只是想知道公子从哪里来,要去到哪里,能否……”
就在女子话说了半截儿还没说完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啊,走水啦!”
沈慈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走水了,还是真好计谋,这一烧恐怕能烧死一排人。
“去卫公子屋中!”沈慈柳眉倒竖,立刻把女子从被子里捞了出来,还好因着男女有别,女子衣衫整齐,穿上鞋子后就被沈慈塞进了卫邡屋子里。
“起来,走水了!”沈慈见着卫邡还在昏睡,伸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把人抽醒后立刻开口道:“你就在这屋子里,那官员把你带到这里来恐怕就是怕走水误伤了你,狗东西胆子不小,竟然敢放火烧宅。”
这走水的事儿,还真是哪里都能碰上。
卫邡清醒过来,看她转身要走诶了一声说:“你又去救火?”
说完愣了一下,这救火的事儿仿佛就在昨天,等彻底清醒过来后啐了一声穿好了鞋子就要去追沈慈,这救火的事情那里是仿佛就在昨天,那是本来就在昨天!
沈慈见他出来,眉头拧了起来,“你去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真当自己是王将军了!你可是王将军的夫人!你要死了……”卫邡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地嘟囔了一句:“你要死了我怎么让王将军扶持我做太子。”
沈慈瞧了他一眼,显然是听到了那句嘟囔,嗤笑一声,“想的还挺多,等你前头那几个哥哥死绝了你在考虑这事儿吧。”
说完一头扎进黑夜之中,卫邡看着身后的女子,咬牙把腰上挂着的令牌取了下来塞进她的手里,低声道:“若有人要带你走,你便说我已经破了你的身子,你是我的人了,谁要敢懂你,我饶不了他们,听明白了吗?”
女子脸上一白,却又不敢不应,只能点点头结巴道:“奴家听明白了。”
说完卫邡转身跟着沈慈也一头扎进了黑夜之中,临转身前还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事儿,他好歹一个王爷,怎么成日风里来火里去的!
……
“走水啦,走水啦。”
等沈慈走近了才听清这呼喊着走水了的声音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不正是那军将之中的一个,黑黢黢的肤色,隐匿在黑夜之中,若不是那口白牙,还真难以寻见。
再看,其他将士都从屋子里出来了,这会儿要么站在假山石块上看着漫天大火,要么靠躺在书上叼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草根儿睡得正香,各色样的都有,就是没有救火的。
这群将士,当真不一样了。
沈慈嘴角弯了弯,只见那屠家兄弟从沈慈身后而来,显然是一直守在东厢房那边,看着这火也不动神色着,没什么反应。
“小四,好了别喊了,把少爷喊来了!”一个站在假山石上的男人低声叫了一声,那呼喊着走水了的男人立刻闭上了嘴。
“少爷,你看这火……”屠家老大看向沈慈,眉头微微蹙起。
“过了江阴关便可西行直奔梧州,只是不知道那边关口可有人守着。”沈慈思索一二。
卫邡跟在旁边,挑挑眉说:“这有何难,拿了那官员的手令便可直接出关,你们里面可有梁上君子?”
几人都有些无语,他们可是铁铮铮亮堂堂的沙场将士,哪里有什么梁上……
“那个,我参军前时偷窃出身的……”
卫邡嘿嘿一笑,看着那肤色黢黑唯独牙口蹭白的男人点点头,“那就你了,你去吧,把火在放大些,趁乱拿了手令便直接去往关口,一路向西,两三个时辰便能到梧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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