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到了傍晚,皇帝因着急症的原因带着一众太医回了养心殿,这会儿正是晚膳时分,秦王轻轻叩了叩沈慈的房门说:“念音,娘娘让我们去前厅用膳。”
沈慈收起那薄薄的铁片,心里显露出几分不安,今日的事情德贵妃一定会跟裕王说,若是找人算账,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但是她如今尚且还算个小角色,对付她除了心情愉悦些许,恐怕没什么实际作用。
还不如……把矛头对准秦王才是。
这样看来,皇后心中肯定也知道,今晚要防备着些。
外头又响起叩门声,“念音?”
她赶紧回神,把那铁片握在手里说:“来了。”
说完快步迎了上去,一开门看见秦王站在门口,她想了想把铁片递上去说:“这是起渊给我的,说是李将军当年第一场胜仗时给一个西域女子的定情信物,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不如这个王爷拿着吧。”
秦王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后笑了笑说:“起渊给你,估摸着是想着危急关头你可以拿着铁片冒充一下身份,你给我,我难不成还能冒充李将军的儿子不成?”
这一茬沈慈也想到了,摇摇头说:“我明白,不过王爷可以把这铁片当做与李将军的信物。”
秦昀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眉头倏地皱了起来,看着这灯平风静的皇宫说:“你的意思是……”
“隔墙有耳,王爷明白就好。”沈慈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是猜测,裕王今日定是也歇在宫里了,毕竟皇帝说的是日后未经召唤不得入宫,没说今日立刻出宫。
这次出宫今后裕王在想进宫恐怕就难上些许了,所以今晚八成裕王不会离宫。
若是裕王在宫中,那很多事情就不得不防了。
“不过今日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德贵妃被降妃位,估计也不会再起什么波澜了。”
秦王想了想,语气中却充斥着几分不确定,越是疯狗,惹急了越要咬人。
沈慈比谁都知道这个观点,看着秦王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半晌后月亮渐渐升起,撒下来片片银光,一览无遗的月色没被云朵遮挡,很是亮眼。
沈慈笑了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完后抿嘴逗了秦王一句说:“或者晚上我与王爷一道下棋解闷,不给贼人机会。”
秦王闻言露出些许笑意,嗔笑道:“你呀,怎的醒来之后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对了,你说那菩萨入梦……”
两人携伴而行,沈慈没有犹豫,“是真的。”
就这一句秦王就没有再问了,穿过小花园,到了正殿,已经有些许香味弥漫,闻起来像是热腾的羊肉。
堪堪立秋,清晨跟晚间有些凉意,一进正殿一股热浪袭来,解了外头的寒。
“快来,陛下送了些牦羊过来,说是进贡之物,最是滋补。”
皇后又是一身素衣,对着他们二人唤道,“昀儿,念音,快来。”
银质的锅子里飘出浓厚的羊肉汤香味,丝毫不见膻意,处理的极好。
沈慈跟秦王坐下,立刻有宫女上来给他们呈汤,半碗下肚,感觉浑身都热了起来。
足足半个时辰才吃完这顿晚膳,皇后吃饱后难得有些倦意,沈慈给皇后跟李安人扎针,秦王便先回去了。
等扎完针皇后已经靠在贵妃榻上睡下了,沈慈见状压低了声音说:“陶嬷嬷,若是夜里娘娘醒了就给娘娘喂些蜜水润润嗓子,不要喂多了,半盏即可。”
安排好后她便离开了,刚穿过小花园思索着要不要去秦王哪里瞧瞧,就听见猛地一声尖利的呼叫声响起。
“走!走水拉!!!!!”
沈慈眼皮一跳,见着不远处的一处偏殿果然火光肆意,像是陡然一下子燃起来了一样,火势迅猛,隐隐有向椒房殿袭来的意思。
她愣了一下,赶紧转身往正殿走去,大声喊着:“西南方向有一偏殿走水了,快,去娘娘哪里。”
说完后加快脚步,现在不比二十一世纪,这里的宫殿既没有防火装置也不会有消防设备,只能靠人力去灭火,这会儿风向也正往椒房殿来,若是不好,估计一炷香就能烧过来。
刚说完正殿就传来询问声,“怎的如此吵闹,娘娘才堪堪睡……”
“陶嬷嬷,那边走水了!”
沈慈见着陶嬷嬷赶紧说道。
“啊?走水了?哎哟。”陶嬷嬷一瞧,果然见着火光冲天,赶紧转身往正殿走去。
沈慈眉头一挑对着陶嬷嬷的背影喊道:“嬷嬷,别忘了派人去陛下哪里通报一声!”
陶嬷嬷应下,对着身边几个小太监说:“赶紧去养心殿!”说完后进去叫醒了皇后娘娘。
皇后闻言走水了,心里有些着急说:“昀儿呢?是不是睡下了?”
沈慈想起什么赶紧道:“娘娘,我去瞧瞧,您别出来了,若是火势大了就让陶嬷嬷带着您往养心殿去。”
说完转身就走,这会儿火还没烧过来,倒也不担心什么。
沈慈脚步极快,几乎是拎着裙子奔跑,可等到了秦王的寝宫时却发现里头黑黢黢一片,竟是空无一人。
秦王人呢?!
她眉头猛地跳了跳,直觉有些不好,四处寻找了一下,没见到一个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护卫搀扶着秦王走了过来,两人身上都是一股火撩的味道,秦王脚步有些踉跄,显然是刚刚奔袭过了。
沈慈心头一沉,赶紧迎了上去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进去说。”秦王咳嗽了两声,伸手示意沈慈把寝宫的门打开。
沈慈赶紧进去,点亮了烛灯后才发现秦王右腿处渗出了些许鲜血,血迹有些发黑,看起来不像一般的伤口。
她赶紧道:“王爷,那边偏殿走水了,我们要不要去正殿……”
“不用担心,火是本王放的。”
正说着,那护卫把秦王放在椅子上,蹲下来用刀刃划开秦王伤口处的衣物,果然,那血已经漆黑一片。
沈慈一惊,立刻跟着蹲了下来,秦王偏开,似乎是怕吓着她,放缓了声音说:“念音,我没事,你回去吧。”
她摇头,“毒素未清王爷这条腿恐怕保不下来。”说完后她看了看那护卫,站起来伸手就要解他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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