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外头又是一声尖利的通报声,沈慈跟皇后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些微的决心。
“皇帝驾到!”
太后往后瞥了一眼又看看皇后说:“怪不得昀儿不在,原来是被你派出去找皇帝去了,皇后,如今你怎么变成这般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
沈慈挑眉,这话说得可真是好笑了,什么叫皇后如今怎么变成这般阳奉阴违,要不是这老妖婆来势汹汹他们也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找来皇帝。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次太后的刁难对他们来说到底是福是祸,尚且不好下定论。
半晌后,一个身穿明黄色宫服,衣衫上绣着九条神龙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秦王跟在后面遥遥的对着沈慈点了点头。
“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带着沈慈迎上去,盈盈一拜。
皇帝伸手扶起妻子,“平身。”说完对着太后鞠了一躬说:“问母后安。”
太后嗯了一声,看着皇帝露出一丝深意的笑容说:“皇帝怎的来了?秦王也跟着一起,莫不是刚刚秦王去寻皇帝去了?难不成觉得本宫会对皇后做些什么不成?”
一连三个问话,句句紧逼。
本以为皇帝会有些意外,这话可不好回答,却不想皇帝轻笑一声,拍了拍皇后的手背说:“怎会呢,太后对兰儿一向慈爱,怎会对皇后做些什么。”
那轻微的拍打似是安抚,又像是说别怕。
沈慈微微有些动容,都说帝后深情,现在看来这话不假。
皇后抿嘴笑了笑,却又收敛了神色,突然拉着沈慈跪下带着几分凄苦无奈道:“陛下,太后仁慈,是臣妾有错,是臣妾做了错事儿。”
皇帝眉头微微一挑,正准备开口,敦宜也踉跄着跪下,童腔里满是害怕和恐惧,哭着说:“父王,是,是敦宜不好,不管母亲的事儿。”
一哭一喝,一妻一女,皇帝霎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沈慈见状,低声说:“陛下,臣女是沈家女儿、王起渊之妻沈慈,刚刚……救下了敦宜公主。”
这话像是流水一样自然,却又像雷击一样让人有些听不明白了,果然皇帝眉头倏地皱了起来,“什么意思,你刚刚救下了敦宜公主?”
“是,臣女刚刚被德贵妃带到雍华宫里,德贵妃喂了敦宜公主几粒葡萄,有一粒卡到敦宜公主,险些呛死,臣女救下敦宜公主后,皇后娘娘也到了雍华宫,知晓这事之后怒不可遏便罚德贵妃在中宫跪一个时辰,谁知,刚刚太后前来,说德贵妃小产了。”
这事儿敦宜说不清楚,皇后说起来有些甩锅的意味,唯独沈慈,这会儿进宫有理有据,为何去雍华宫,只要皇帝问她就敢答德贵妃强行掳她去雍华宫,敦宜在这里,那葡萄的事儿谁也越不过去,恐怕整个椒房殿只有太后不知道刚刚在雍华宫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以德贵妃的性子,说一半留一半都算好了,只怕是尽挑着利于自己的说,甚至连敦宜那事儿提都不会提。
沈慈说完也不抬头,听着皇帝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半晌后突然一声惊叫。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这会儿沈慈猛地抬头,看向眼前身着明袍,九五之尊的男人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下了,不知道是听见敦宜险些呛死还是听见德贵妃小产,气血上涌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太后也是惊呼一声,可很快她眼神里闪过丝丝狠厉,对着那掳走秦王的太监耳语了几句,那太监立刻转身趁着混乱从椒房殿跑了出去。
沈慈站起来,扶住皇帝说:“娘娘快宣太医,我来看看,把场地清空,闲杂人等立刻出去!”
皇后一听点点头,“嬷嬷快宣太医!”
太后见删词喧宾夺主一般,冷笑一声:“皇后本宫看你是昏了头了!罪臣之女也敢在皇宫中叫嚣,给本宫捉起来押到大牢里去!”
“太后,如今事情如此紧急,若是当真要拿本宫的人,那本宫只能请太后回寝宫休息了!”
皇后怒急,看着太后这会已经露出些许不甚在意的模样,甚至还隐隐露出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谁人不知太后皇帝两人并非亲母子,皇帝的生母身份不如太后尊贵,这些年一直静心礼佛,可太后却屡次插手朝堂之事,对裕王也是一万个赞爱,这会若是皇帝真要不好了,只怕太后下一秒就要扶持裕王上位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本宫!”
太后闻言,也是气的厉害,却见到椒房殿的人已经将她的人围了起来,霎时有些意外,皇后今日已经冲撞她两次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正想着一定要压过皇后时,沈慈那边低呼一声,“娘娘,不好了,陛下气血上涌许得扎针才行。”
皇后赶紧转身扑了过去,“扎针?扎在哪里?”
沈慈眉头紧锁,抬头看着皇后,一字一句道。
“颅内。”
“什么!不行!本宫不同意,要给皇帝在头顶扎针,不行,万一有了好歹呢!”太后一听,立刻制止道。
沈慈也不理会,看着皇后说:“娘娘,等不了太医来了,若是不快些扎针,只怕回天无力了!”
皇后咬牙,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踌躇一二,太后那边派人上来阻拦,却被椒房殿的人拦下。
“娘娘,不能再等了!”沈慈又是一声催促。
秦王在一旁眉头紧锁,低声看向沈慈,语气中也多了几分焦怒说:“你说扎针,可太医没到,谁能扎针?”
“我!”沈慈一句我字慷锵有力,落地有声,几乎是瞬间就拢住了皇后的心神。
“扎针!”
皇后一声令下,正好这里背着给皇后跟李安人做针灸的一套银针,连十多年未开封用来消毒的老酒都有,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皇后!你疯了!你让罪臣之女给皇帝扎针?你当真是疯了!来人,来人啊有人要谋害皇帝!”
“够了!”皇后猛地站了起来,狠狠的把手边一个青瓷茶杯碎在地上,哐当一响说:“本宫是皇帝的结发夫妻,你与皇帝不过名义上的母子关系,有什么事情本宫一力承担!”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
“拿我的性命承担!若是皇帝有恙,本宫就跟着皇帝一块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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