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泣如诉的声音配着那震惊的神情,任谁都不会觉得这女子是在装摸做样的陷害裕王。
不远处一楼顶上王起渊扫了一眼转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那男子似乎对时间很是敏锐,思索一瞬后说:“将军,辰时了。”
王起渊盘算了一下时间,点点头说:“好,半柱香后我们就出城。”
两人又把目光移回裕王府前。
陈阁老这会脸色真的铁青了,一甩袖子似乎很是不悦,看着裕王说:“王爷,不管到底是不是你的妾侍,如今既然找上门来了,你就说如何解决吧,要么,去母留子,要么母子都送得远远的。”
裕王一听一股愠气涌上心头,这老东西句句都是他女儿可曾顾忌过片刻的裕王府?他与陈荣同房快要一年,陈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且不说眼前这女子不是他的妾侍,若当真是他的妾侍,这老东西还要杀了她不成?
“陈阁老,本王已经说过多次了,这女子不是我的妾侍,孩子也不是我的孩子,你要我如何解决?”
裕王眉头紧锁,眼神中已经出现些许寒意。
“王爷,你这话可就有推托之意了,若这女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她为何在这临盆之际捧着大肚子到裕王府前说要见您,又是怎么拿到您贴身的玉佩的呢?”陈阁老闻言也是脸色一冷,竟是不避不让的迎了上去。
裕王冷笑一声,“这本王如何得知,不如问问陈阁老,是不是陈家见婉儿入府心有不愿所以特地找了个不知何处的女子来污蔑本王?”
雨蝶跪坐在地上久久未出声,没想到这会儿两人竟在马车上争执起来,看来那沈灵说的还有些问题,裕王跟陈家似乎已有间隙,或许根本不是因为李将军的次女两边才有间隙,而是有了间隙,裕王才特地迎娶李将军的次女李玉婉进府好压一压陈家的势头。
恐怕今日陈家来裕王府中也是为了扳回一城,谁曾想还没进去就遇上了她。
“你,裕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家的女儿你不过问荣儿一声便纳进府里来了,还是侧妃之位,我们陈家可有说些什么,荣儿可有说些什么?这难道不是最大的退让了吗?”
裕王嗤笑一声:“是没有说些什么,可当天夜里就回了陈家,一直到昨日才回,这便是无言胜有言了。”
眼见陈阁老落了下风,裕王府的大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陈荣一脸怒气似乎还带着几分怨懑,走出来对着身边丫鬟说:“去给我抽她几个耳光,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地方能待什么地方不能待!”
一个丫鬟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雨蝶见状竟是直接爬起来冲到马车旁去对着裕王添油加醋道:“王爷,小蝶刚刚可什么也没说,难道不是王爷在说话吗,王爷说王妃当天夜里就回了陈,昨日才回,这便是无言胜有言了,王妃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难不成说的是王爷?”
陈荣脸色一白,她在门后听了许久,本想着若是裕王将这女子打上一顿然后再敢走便也罢了,毕竟她已经因为李玉婉那个小贱人跟裕王闹过一次了,这次若再闹只怕真的惹恼裕王。
虽说父亲尝尝跟他说裕王只要一日未坐上那太子之位,便一日要仰仗他们陈家,可父亲不在这府中生活,自然不知道若真惹恼了王爷只怕她的日子同样难过。
况且,眼前这个女子一看便知身份地位,否则王爷也不会快到临盆也不带回府中,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威胁,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
可越听越觉得裕王是对父亲恼了,这才开了门想借着打这女子一顿来让父亲消消气,主动退让一步,身为女子,一边是相公一边是父亲,这个分寸一定要掌握好才是。
可谁知这女子竟戳破了她的心思,她确实是在指桑骂槐。
裕王哼笑一声看着裕王妃说:“王妃来的倒是巧了。”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打在陈荣身上让她脸色更白了几分,索性顺着裕王的话说:“王爷,荣儿相信王爷,若这女子不是王爷妾侍,那便是居心不轨,不如直接押到牢里去审问一二即可。”
裕王见她比她那父亲识趣儿不少,本准备点头说好,却听身边女子又幽幽开口:“王爷当真听陈家女的话。”
陈荣一恼,怒道:“你这贱人,我看你定是秦王派来的!前些日子沈家才败,定是秦王找人来离间我们,还是你是贱人李氏的人,难不成你是宫里的人?!父亲,王爷,我们一定不能上当了。”说罢又对着那丫鬟说:“秋红,碧青,把她给我拖过来!”
雨蝶见势往后躲了躲,冷笑一声,“王爷,王妃知道的可真多啊,连宫里的事情都知道。”
蛇打七寸,这话一出,裕王霎时盯住了裕王妃,他心中清明眼前这女子定是那方阵营派来的,不由质疑是敌人。
可比起显而易见的敌人,他更担心陈家一家在背后做的事情,别以为他不知道,陈家已经多次进宫面见如妃,如妃膝下无子一女,可若是让她生下麟儿,陈家会真正的扶持谁还真不好说。
便是因为这个他才会直接落了陈荣的脸面娶了李将军的次女,不过要说性情容貌,十个陈荣也赶不上一个婉儿。
要不是陈家,他当真休了陈荣把婉儿迎成正妃。
雨蝶突见城外出现一道烟火,白日青烟,她心里有数了,看来将军已经出城,秦王与将军夫人更早出发,想必这会儿已经进宫了。
她神色一变,又添了把火说:“王爷若小蝶腹中孩子出世便是侯府长子,小蝶自知是个妾侍,便是长子也不能继承大统,王爷千万别因为小蝶与王妃起了争执,小蝶知道,只有王妃的孩子才能够继承王位的,便是如今王妃膝下无子,包养一个记载名下,以后那些富贵也是王妃名下那孩子的。”
太过明显的意有所指,虽然明显,但裕王显然是听进心里了。
他是德贵妃之子,即便是长子,也不是皇后所出,若如妃生子,他与如妃的儿子是同一身份,撇开秦王的话,到时候陈家到底会选一个已经不受管控的皇子还是一个不谐世事的皇子。
答案其实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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