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起渊点了点头说：“若你日后不喜欢我这样问询，我便不问了。”

沈慈摆摆手说：“若你日后想问直接问我便可，大可不必绕着弯儿的问，平白惹人恼，再说了，你知道的也不比我少，你说对吧，将军？”

似嗔似笑的话让王起渊有些哑然失笑，这话让他怎么答？

说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是，夫人说的是。”

他这个夫人，聪慧不假，心眼小睚眦必报也不假。

王起渊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之前菟丝花般柔弱的夫人，倒没有这会这般好了，顿了顿竟有些出神。

沈慈看着眼前的男人，疑惑的打了个响指说：“将军？你可有在听？”

王起渊立刻回神点头说：“有，我在听。”

沈慈在月光下狡黠一笑，哦了一声说：“可是我什么也没说。”

说完了还拍了拍王起渊说：“将军，若是有幻听的症状，定要快些就医才是。”

片刻后两人谈起了正事，王起渊皱着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明日找一个女子去裕王府前闹一闹？”

沈慈点头，提醒道：“不能是一般的女子，要会些功夫，轻功最佳，我猜裕王府中定也有一些能人武士，明日派去的女子若是一般女子很容易像今日一样被擒，到时候估计要受折辱，所以要有自保能力才行，至少要在危机关头下，能够脱身，所以最好是善于轻功。”

王起渊嗯了一声，这些他也一样想到了，只是还有一个情况，不知是沈慈无意忘了还是她没有考虑到。

本准备刺探一二却突然想到刚刚她才说过的话，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好了，不要拐弯抹角的。

如此，王起渊咳嗽一声说：“还有一事。”

沈慈微微颔首示意他说。

“裕王府不在热闹街市之中，便是找人闹上一闹，无人看着对裕王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便是有人在外面喊破了嗓子，裕王不理会我们也无计可施，这一点，你可想到了？”

沈慈微微一笑，看着王起渊说：“若是气候将军都能像今夜这般有话直说，你我之间沟通起来会顺畅许多。”

王起渊也不恼，听到她这话开口道：“所以你想到了，那你准备如何？”

“我问过沈灵，前些日子裕王纳娶了李将军的次女，裕王妃很是不悦，第二日便回了娘家昨日才回到府中，明日裕王妃的母家会来些人，一来帮裕王妃压压李将军次女，二来也是为裕王妃要个说法，若这个时候外头又有女子闹开了，想必裕王好歹要头疼一阵，趁着这个时间，你出城我进宫，正正好。”

沈慈眉眼间出现些许看好戏般的期待，一时之间有些不似这两日的沉稳，变得娇俏起来。

王起渊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夺目，克制了一会儿后偏过头说：“如此甚好，那我去安排明日闹事的女子，现下时间也有些晚了，夫人早些休憩吧。”

说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沈慈喊住他说：“等等，将军，还有一事。”

王起渊站住脚步回头看她，月色下沈慈模样动人，就像那月下仙子美的令人移不开视线。

察觉自己有些失态，王起渊咳嗽一声说：“夫人还有何事？”

“秀娘刚刚生产，明日我进宫你出城，我琢磨着她或许会担心，所以我想让将军把秀娘母家的人找来陪她两日，等你与哥哥汇合，穆将军回城也就两日时间，你看可否？”

这事儿本来沈慈没准备问他，不过是带几个人进府，她早已安排好了，只是刚刚王起渊急着转身离开，她竟升出一丝微妙的感觉，此去一别，短则几日长则不知多久，索性找了个借口再跟他多说了一句话。

果然王起渊先是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好像在疑惑这种小事儿何须跟他沟通，她去做便好了，后来又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点头说：“可以，夫人安排吧，我与沈兄汇合到了晋州便找机会给夫人送些消息回来，你无须太过担忧。”

沈慈嗯了一声，两人转身在月下分开，谁也不知，这一别，两人俱是深陷险境，沈慈险些被砍了，王起渊更是差点死在了自己人的暗算之下。

谁也不知道，这一别后，沈慈为救王起渊，生生亏空了半条命。

…

沈慈回到了主房，陶秀文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她想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陶妈妈警惕的声音，毕竟不是自家宅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不适。

“我，沈慈。”她开口道，声音中透着些夜色的凉。

“夫人来了，快快，快给夫人开门。”

陶妈妈惊喜的声音响起，好像还带着几分庆幸。

沈慈有些疑惑，很快门就打开了她看了一眼踏脚进去，陶妈妈跟在旁边低声说道：“夫人，我家夫人正等您呢，非得等您一起用膳，说您这会还没回来肯定有要紧的事儿，待会定会觉得饿，吃口黏粥也舒坦些，老奴怎么劝她也不肯先吃，老奴说去找找您夫人也不许，说您有事儿不让老奴去叨扰。”

絮絮叨叨中满是小心翼翼，充斥着对陶秀文的担忧和关心。

沈慈嗯了一声说：“抱歉，有些事情耽误了。”

陶妈妈一惊吓得赶紧说道：“夫人，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是老奴多嘴了，逾越了，夫人千万别恼。”

沈慈摇头说：“我没恼，你去把粥热了吧，我跟秀娘说说话。”

眼见她神色确实不像有恼意的模样，陶妈妈松了口气说：“好好，老奴这就是热粥，夫人在里面呢，您直接进去就好。”

“嗯，再拿些汤婆子来。”沈慈想起什么，回头对着陶妈妈吩咐道，竟让陶妈妈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看来夫人非要等着，也是为了这股子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