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落抽烟的样子十分迷人,烟在她的指间、嘴里,让人忍不住想变成那根烟,只要能一亲芳泽。
放眼整个娱乐圈,比她好看的美人太少,盛知夏是见识过的,殷落一出现,那些男人眼神里的迷恋和癫狂。
可惜啊,就算是这样的天后级美人,却也有自己的不如意。
长得再美又怎样,还不是求而不得?
盛知夏在观察着殷落的一切,这个备受秦觉信任的女人,是她现在唯一能接触到的,也就是说,她想逃出去,只有殷落是她可能的突破口。
“谁说少奶奶就不可以出去拍戏了?”盛知夏反问殷落,“何况,我根本不想做什么少奶奶。”
她的语气带着轻蔑,依然是对陆慕辰很抵触的情绪。
殷落瞥了她一眼,唇角泛出冷笑:“像陆慕辰那种身份,肯让自己的女人出去拍戏?我记得你上一部电影里还有亲热戏,跟那个叫宁轩的小生,对吧?这一部电影也有不少和景寒的亲密戏,陆慕辰能受得了?”
殷落吐出烟圈,蔑视的态度更明显:“放着自己的好日子不过,出来折腾这些有的没的,弥新珠宝那边你是负责人?你一个小黄毛丫头也能管事儿?还是说你们的总设计师夏白不能见人?让你来出头?”
殷落的问题全都有理有据,一齐朝着盛知夏砸了过去。
相比于秦觉,显然殷落更管事儿,盛知夏以设计师夏白的身份参与的珠宝高级定制,也是殷落和她碰头。可能殷落是不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设计出让她满意的作品。
在殷落看来,“楚媛”红得没有道理,而且,并不信任她可以同时参与到这么多的事里来。
“再谈这些也没意义了,我现在被非法拘禁,殷落姐想拿什么罪名扣给我,都行。反正我也出不去,我知道,你们不放我,我是逃不出去的。”盛知夏苦笑,她忽然变得很乖,一点都不反抗,好像终于认了命。
“这些话跟我说也没用。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说的。像你这种出卖色相的碧池,我一年碰到几百个。”殷落不客气地哼道。
盛知夏笑了笑:“出卖色相?全世界的人都可以用这句话来羞辱我,只有殷落姐不可以,毕竟,大家都是出来卖的,我是站在殷落姐的肩膀上卖而已。”
“你!”殷落听了这话,像是被烫伤了的动物,一巴掌朝盛知夏抽了过去。
“殷落姐别生气啊!”盛知夏这次却一把接住了殷落的手,没让她打中,还威胁道:“想打我?殷落姐可千万别冲动。我可是三哥请来的客人,那个什么秦老大还没回来,留着我还有用,万一我被打坏了,三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殷落的手都气抖了,烟被她扔在地上狠狠碾灭:“你给我少得意!走着瞧!”
说着,丢下一句狠话,殷落抽回手,转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嘭——”门被带上,然后从外面锁住。
盛知夏终于得到了久违的清静,想逼一个漂亮女人发怒太容易了,不是攻击她的美貌,而是攻击她因为美貌而走过的弯路,百试百灵。
“碧池!”门外,殷落已经走出去很远,还是没法消气。
那个小丫头的嘴太贱了,她殷落虽然长得好看,光是容貌上就能碾压所有女星,可是,越好看的女人,往往人生都不是特别顺利,她所要承受的代价也更大——
殷落之所以对楚媛那么生气,是因为她进娱乐圈没有楚媛那么轻松,她那个年代,想上位太难了,她没有背景,只好靠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对,她曾有过不光彩的历史,拍过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就算她现在成了国际巨星、天后级人物,可是那些黑历史永远都横在那里,成为她一辈子都洗刷不了的东西。
只要有什么作品上线,那些黑历史就会被挖出来,无数的黑粉也会跟着笑话她。
凭什么都是女人,也都是传说中拥有倾国倾城貌的红颜祸水,她殷落的路就那么难走,可楚媛一出道就碰到金主?
还是陆慕辰那种级别的金主!
有陆慕辰这样的金主肯娶她,为什么还要作天作地?去喜欢一个丧偶的贺以南?神经病嘛这不是!
“脑子被驴踢了!”殷落狠狠咒骂了一句,从那张容貌倾城的脸上说出这种骂人的话,假如被粉丝听见,一定会大跌眼镜。
“小五,骂谁呢?”走廊里,大头从另一边通道迎面走来,听见了殷落的咒骂,问道。
殷落弯了弯唇角,眼神里瞬间换上了平时惯常的妩媚:“什么啊?大头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是三哥让你来的?”
大头的眼神扫向了盛知夏的房间,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不是。那个小丫头不会耍什么花招吧?还在闹?”
殷落真不愿提起“楚媛”,同人不同命这种事,只会让她越比较越烦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怎么?三哥还担心她死了?我才不会把她怎么样,毕竟是陆慕辰的女人嘛,金贵。”
殷落的言语间充满了自嘲和讥讽。
大头似乎对殷落的心情很理解:“就是!要是换了老子,早就把那个小丫头片子掐死了!总觉得留着她没什么好处!既然我们要对付的是陆家,为什么不直接送具尸体给陆慕辰算了!啰嗦什么!现在‘人间天上’也被关停了,姓陆的欺人太甚!”
殷落跟着大头往外走,脸色沉了下来:“你说是,会所又被关停了?姓陆的还真是够绝的,三哥打算怎么办?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吗?”
“消息当然放出去了,这才几个月啊,第二次查封我们的会所了。姓陆的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利用网络上的舆论,先是说怀疑我们会所有客人藏了毒,又有人举报说有富婆在这里接受了男公关的有偿不良服务!呸!什么会所的服务是免费的?就他姓陆的金枝玉叶,没找过公主!”大头啐了一声。
会所这种经营体系,其实生意不好做,如果背后没人罩着,想发展下去太难了。随便扣个什么帽子,那就是被整改、关停的下场。
锦城是陆慕辰的地盘儿,他的外甥沈烨霖带人来闹了一次,这就是给会所警告了。
“呵,看他们陆家能嚣张多久,陆慕辰的女人都在我们手上,不管陆慕辰怎么想,筹码我们起码拿到了。”殷落不忿地说:“那个女人陆慕辰爱也好,不爱也好,毕竟是正牌的陆太太,只要三哥一声令下,绝对能给陆慕辰惊喜。”
大头大概是察觉到了殷落口气的不对,略有点迟疑地问道:“小五,你想……干什么?”
“要是我们能制造机会,让那个女人自己作死,到时候就不怕三哥犹豫了。大头,你帮不帮我?”殷落凑近了大头,媚眼如丝地问道。
大头吞了吞口水:“怎……怎么帮?你不会对她怎么样吧?三哥要是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殷落还是那副魅惑的神色,出口却有点森冷:“没什么,一定不会伤害三哥,你放心。既然那个女人是陆慕辰的太太,不如我们想个办法,让她永远也回不到陆慕辰的身边去,心甘情愿地呆在三哥这里……”
“啊?”大头一脸吃了一惊的表情:“这不可能吧?而且,今天贺以南来的时候,你也听见了,她爱着的是贺以南,不是陆慕辰。这关系,够乱的。就算她离开了陆慕辰,应该也会去找贺以南吧。”
殷落冷笑不止:“没有办法,那就想办法,三哥对女人怜香惜玉过吗?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饭,女人就是下贱,她不会死心塌地地对三哥?”
很难相信,这番话是出自一个女人的嘴,殷落对自己的同性也丝毫同情心都没有,甚至有种本能的敌意。
“生米煮成熟饭?”大头更慌了,“你是说……给她下药?”
“嘘——”殷落捂住了大头的嘴,“我们只是帮三哥一把。等我选个好的时机……”
……
盛知夏被关了一天一夜,期间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可以与外界联系,殷落也没再来过,只有女佣进来给她送饭,可是这是什么鬼地方,连女佣也是个哑巴!一句话都不会说!每天送完了饭就走,让她的身份看起来格外像是囚犯!
盛知夏不吃女佣送来的东西,一直叫着让秦觉来见她。
可秦觉也没来。
这一天一夜的清醒,让盛知夏理清了一些过往的思路,他们盛家势力最庞大的时候,是爸爸妈妈还活着的时候,爷爷那时就算退了下来,可家里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多少人巴结着要跟盛家攀上关系。
可是权贵哪有那么容易,得罪人的时候太多太多,也许一些陈年旧案惹出来的祸事,她在临死前听到贺以南说起过,贺以南的爸爸死于非命,都是因为他们盛家。
可想而知,盛家、陆家、景家,这些锦城的豪门,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
贺以南和秦觉因为共同利益走到了一起,下面,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陆慕辰……
陆慕辰……想到这个人,盛知夏的心又疼了——
外面已经开始飘雪,从窗户看过去,一片雪白,四周白茫茫,不见人烟,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鬼地方。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还是什么秘密的据点?
锦城有这样的地方吗?
“咚咚咚——”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盛知夏戒备地朝门的方向看去。
“楚小姐,有人要见你。”门外传来了大头的声音。
盛知夏不开门,不动,也不回应。
可门还是被推开了,盛知夏看到大头进来,冷笑了一声:“怎么?门锁是你们锁的,假惺惺敲什么门?秦觉考虑清楚了吗?我哥哥有没有再来?还是说陆慕辰来了?”
她的语气装作漠不关心,一点都不在意陆慕辰来不来,可她的心里太清楚,如果陆慕辰此刻出现,她绝对会慌乱不已。
如果当年真的有误会,如果她真的错怪了陆慕辰,伤害他伤害得如此之深,那么,她不愿意陆慕辰上钩,即便自己再次死于非命,也好过他受伤。
可到底心有不甘啊,前世已经死于绝望,今生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到她曾经的爱人、朋友,却连一句告别都来不及说,再次死于恶人之手。
这人生,岂不是白白重来一次?
“楚小姐何必跟我生气?我们三哥请你过去一趟。”大头站在门内,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还算是客气。
盛知夏却不动:“有什么事,让他自己来见我。我会在这个房间一直等到你们秦老大回来,让他好好问问秦觉,谁给了你们胆子敢非法拘禁!”
她继续扮演懵懂无知的少女,不知道这世界上的恶人可以恶到什么地步,杀人放火离她的世界还很远,她还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盼着爱人能来救她。
大头笑了一声,神情已经渐渐变了:“楚小姐,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带你去见三哥,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动手?”
大头说着,作势要走过来。
盛知夏马上举手投降:“算了!你别过来,我自己走!秦觉是个瘸子嘛,我懂,我自己去见他!”
嘴里不饶人,她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等靠近大头的时候,盛知夏的眼前忽然一黑,被什么东西从头到脚罩住,大头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委屈你了盛小姐,明天秦老大回来,你就是最好的贺礼!”
盛知夏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秦觉终于开始动手了?
意识渐渐模糊,盛知夏感觉自己是被人扛在了肩上,随后是急匆匆的颠簸,被送到了什么地方,又放下,她恶心得想吐,却吐不出来,迷迷糊糊地将要失去意识。
不!不能就这样倒下,盛知夏,你会死的!
恐怖的噩梦又要再次来袭,盛知夏忽然一口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嘴里明显闻到了血腥味,模糊的意识又一点一点回来。
不够!
盛知夏又咬得重了一点,她不敢喘气,不敢叫,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感觉得到扛着她的人正在飞快地朝前奔走,不到三分钟,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小五,人我带来了,药也按照你说的下了,现在三哥也醉了,就把他们放一块儿,能行?”大头的声音响起,压得很低,很轻。
盛知夏屏住呼吸听着,小五?
殷落!
他们俩串通起来想干什么?
三哥也醉了?秦觉喝醉了?
这是要把她往秦觉的床上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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