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什么，家住何处？”小九子又重新问了一遍一个问了好多遍的问题。简直要让他崩溃了，陆禾诗有问必答，可偏偏让他觉得没一句是真的。

陆禾诗：“小女子姓伍，是京城人氏，家就住在明城南郊的下马陵边上。”

“你为何在这南州城？”

“来拯救黎民苍生。”

“你为何作男人打扮出入乾泽侯府？”

“因为小女子听说乾泽侯有那不臣之心，就扮作男子去骗取乾泽侯的信任，成为他的幕僚。之后其每每来问策，小女子就故意让其按兵不动，好保南夏太平。”

“小九子”不耐其烦地问了一遍又一遍，陆禾诗就不耐其烦地回答了一遍又一遍。而且除了姓氏家住，她说的都是实话，至于信与不信就不是她考虑的了。

“小九子”边问边记，可看着自己记下的笔录，他顿觉天旋地转，额上青筋直跳，这说书呢？

“伍娘子，你再不老实交代，某可保不了你。你真以为某这里不会用刑不成？”小九子看出来了，陆禾诗就是在玩他。

“你敢三更半夜扮作男子出入乾泽侯府，定然有过人胆识，想必是看出来某这里不会轻易动刑，在某这里消遣呢？”

陆禾诗顿时委屈，她真“老实交代”了啊。

“官人，我说的句句属实。”

小九子简直要抓狂，句句属实？有你这样的小娘子吗？南夏要是全是你这样的小娘子，还用整日担心朝不保夕吗？

“句句属实？你在这说书呢？”

陆禾诗知道她的大实话不怎么让人信服，正好他不相信更好。

“官人在家中排行第九？”陆禾诗问。

“某姓叶，家中行九。刚才的汉子姓张，行三。”叶九道出姓氏来，看来不怎么警惕陆禾诗。因为陆禾诗全程都态度配合，除了说的话不太可信外，看来看去就像是个闺阁娘子。

“叶官人，请问现在是何时了？我久未归，想必家人会挂念。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先回去？”陆禾诗试探地问。

“你当我们这里是儿戏地方？”叶九发威怒问。

陆禾诗视线不看他，嘴中嘟囔，“既然不是土匪窝，我又是个清白娘子，怎地不让人走。”

“土匪窝？谁告诉你不是土匪窝了？某今日还就做一次土匪了！”叶九撸了撸袖子作势要行凶，真忍不了了，陆禾诗摆明了不把他看在眼里。

陆禾诗一双妙目平静地注视着他，叶九在这视线下反而没了气势，这什么没碰到硬茬子，分明就是一个硬茬子。

“你不配合也罢，等给你上了刑，看你还嘴硬！”叶九色厉内荏地留下一句话，把陆禾诗留在原地，兀自离开了帐篷。

帐篷外，叶九吩咐把守的人看好人，刚才让叶九独自问话的张三还等着在门外。

“问出来没有？”张三问，叶九和他一起唱黑白脸吓唬人不是第一次了，像陆禾诗这样的小娘子想必骇得魂不附体，什么都老实交代了。

叶九扶额，把那张状纸伸给他，“你看，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娘子。”

张三本名张守，是明城司的主事之一。明城司多随北境军同行，此次部分北境军开拔南州城郊，他是随行的明城司主事。

张守把叶九记下的笔录一看，顿时和叶九一样的表情，怎么会有这样的小娘子。

“给她用刑。”张守道。

叶九虽是一副笑面，可此刻也阴沉点头，不用些狠的旁人还以为他们明城司是善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