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执初还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太子姬妾跑了过来，不由皱眉，抬起头问了一声：“谁……”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见过柳大小姐……不。”那丫鬟冲柳执初福了福身，“现在，奴婢该叫您六皇子妃了。”

柳执初挑了挑眉：“你认得我？”

“奴婢是方太傅府里，方大小姐的侍女。”丫鬟自报家门，语气怯生生的，“您应该还记得，先前奴婢的主子曾经和您关系不错。”

方大小姐？柳执初皱着眉头在记忆里逡巡片刻，随即了然。

“是，奴婢确实是找您有事。”丫鬟又结巴了半晌，终于磕磕绊绊地道，“奴婢是方太傅家千金，方小姐的侍女。”

方太傅家的女儿？柳执初皱着眉头，在原身的记忆当中搜寻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

在原身的印象里，的确是有这么个方小姐，单名一个月字。在原身还呆呆傻傻、被所有人一同欺负的时候，这个方月曾经出手帮过自己几次，甚至还因此而被其他贵女们联合排挤过。

柳执初问丫鬟：“你家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丫鬟点点头，脸色微红地道，“我家小姐这一次，是有事要请您过去一趟，好帮她一个忙。”

如果真是这样，这一次，若是方月真的有事找她，她出手帮忙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丫鬟吞吞吐吐的，看上去有些奇怪。

柳执初想了想，问丫鬟：“你家小姐那边，到底是有什么事？你不说，我也不好帮忙。”

“这……”丫鬟结巴半天，红了脸颊，讷讷地道，“这样的事情，奴婢也不好说。不、不过，只要六皇子妃去看一看，也就能知道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名堂，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柳执初狐疑地看了那丫鬟一眼，点头道：“也好。等我回了六皇子，你就带我过去吧。”

“是。”丫鬟明显松了口气，福身道，“那奴婢就替我家小姐，多谢六皇子妃帮忙了。”

柳执初嗯了一声，转身走向男宾的席位。看见她来，赫连瑾挑了挑眉，将方才一直把玩着的酒杯放到桌上，不无讥嘲地开口：“吃饱了，终于舍得过来了？”

“……你这叫什么话。”柳执初悻悻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这男人方才一直在看着自己吃饭的模样，还真是穷极无聊，“太傅府的方大小姐说，她有事要找我。我过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赫连瑾冷冷地问：“那个方大小姐，如今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柳执初摇头，“不过，她的丫鬟会带我去的。”

“换句话说，就是你要跟一个陌生人，去一个你自己也不熟悉的地方。”赫连瑾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柳执初，假若有一天你死了，一定是蠢死的。”

“赫连瑾你！”柳执初忍不住怒瞪他，“我不过是去一趟看看方小姐罢了，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么？”

“又有谁不让你出去了？”赫连瑾反唇相讥，“柳执初，你从一开始便没有明白过本王的意思。你想出去，自然可以。但你离开这里之后的一切后果，都是你自己负责。你可明白？”

柳执初听得不停冷笑。原本以为赫连瑾是在关心自己，没想到，他居然只是在嫌弃自己给他添麻烦了。

“我明白了。”柳执初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恼怒不断涌上。她冷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你就是了。”说罢，直接转身离开。

赫连瑾看着柳执初的背影，不由拧眉。良久，他才不可思议地轻声：“这女人是听不懂我的意思么？”

原以为他说的话已经足够清楚，足以让柳执初留下。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扭头就走，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眼里，真真是不知好歹。只是……

“罢了。”赫连瑾微微拧眉地闭上眼睛，极力按下怒气，喃喃自语。

他又不是头一次知道，柳执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这样的人而置气，当真是不值得。

只是不管怎么说，那女人到底也是他府里的正妃。若是正妃这边出了事，他脸上也没有光彩。

既然如此，若是一会儿柳执初那边当真出了什么事情……或许，他还是应该过去看看。

思及此，赫连瑾略微沉吟，眯起狭长好看的眼睛。

……

另一边，柳执初跟着丫鬟一路往前，很快来到一处湖边。这方小湖的位置还算隐蔽，旁边没什么人经过。

丫鬟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仿若做贼一般。看见周围没人，她松了口气，冲柳执初道：“小姐就在这里，六皇子妃，您您过去吧。”

这丫鬟的举止怎么古古怪怪的。柳执初挑了挑眉，格外留了个心眼，站在门口道：“你先过去。”

“奴婢……是。”丫鬟怔了下，有些不明其意，却还是顺着柳执初的话，推开湖畔篱笆旁边的门，进去了。

等她推开了门，柳执初顺着大门打开的位置往里一看，看见方月坐在林中一张榻上低泣，模样局促不安、有些惶恐，却并没有什么惊恐的情绪。

原来方月真的是在这里。柳执初松了口气，放了不少心，这才走进房间，叫了一声：“方大小姐？”

方月闻声抬头。看见柳执初来，顿时又惊又喜：“柳……不，六皇子妃。我就知道，您一定回来的！”

柳执初笑了笑，走过去问：“你这是遇见什么事了？”

“我……”方月嗫喏了下，脸色微微涨红，低头轻揉着衣角轻声，“我来癸水了。”

“什么？”柳执初不明所以地重复，“癸水？”那又是什么东西？

方月听见这两个字，瞬间便涨红了脸，难为情地道：“六皇子妃，你、你小声点！”

看见方月羞赧的模样，柳执初一头雾水。又仔细在记忆当中搜寻了许久许久，这才恍然明白她脸红的原因。

所谓癸水，其实就是月事的别称。原来方月是来了月事被困在这里，怨不得她会是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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