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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店内空无一人,团练所的人马直入后面的厨房,刚进去,本就习武的众人就闻到了血腥味。
啪嗒。
灯打开,眼前一幕让所有人呼吸一紧。
触目惊心。
天花板,地上,墙壁上,架子上全都是喷溅的血液。
“看这样的喷溅血迹,有人被斩首了。”封庭想到了不久前还捧着烤番薯孤单坐在路边的女孩,心头一紧,目光一扫,发现后院门口没有血迹。
撤退这么快,也没有收拾血迹的打算,显然没有遮掩的意思,那么后院路口也没有血迹,说明尸体都是在这个厨房处理的。
封庭握住了腰上的刀柄,走到了冰柜前面。
他缓缓掀开了冰柜。
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新鲜的头颅跟残肢断体。
看到蒋春的脸时,封庭也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紧张。
“队长,这边都是尸体。”
“这边也是。”
“我的天,全死了!”
众人的脑门都快有汗了。
按陈然说的,这些人都是刺史府安排的布控人员,那必然都很强,却无声无息被全灭在这个便利店里。
案子还没破,孩子也没找到,官府人马还死了七个,还死了一个百姓,失踪了两个...
等等,到底是魔灵掳走的小孩,还是这伙人?
“这事如果爆了,恐怕陵城百姓会更恐慌,对外也捂不住了,恐怕连我们团练所都得被降罪。”
团练所的人员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封庭迅速检查了蒋春脑袋下面的尸体,“死了不到一天,估计他们刚到这个布控点没多久就被人灭了。”
至于蒋春,死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监控一开始就是废的。
“所以是这个蒋春跟那个章程合伙追杀那个报案人,她却一头撞进了这个便利店,本来这个便利店应该是刺史府安排的人马在此蹲点但...其实这些人都被一伙歹徒给杀了,鸠占鹊巢。”
“这么一想,这报案人简直是倒了血霉。”
是很倒霉,好像天然如一深坑,就没遇上过什么好事。
封庭想到陈阿刁自灵气复苏以来遭遇的破事儿,都想让后者去庙里拜拜。
不过前提是这次她能活下来。
封庭陷入沉思:情况可能比原来猜测的还要恶劣,刺史府他不知道,但州司马那边显然先一步怀疑上了人为,而非魔灵作祟,所以更在意对人的搜查,现在看来是州司马走对了路子,而刺史府落了下乘。
再看这伙人杀了蒋春却把阿刁两人带走,十有**因为两人吸收过灵气,有价值。
而且这中毫不在意收尾的撤走,要么是要去老巢那边带着小孩撤出陵城,要么...
大概率是后面那个“要么”,因为阿刁他们这三人的突发情况很可能带来官府的注意,所以这伙人以速度为快,加上这伙人能轻松找到官方的布控点并干掉七个人,说明有内奸报信。
这伙人也自然知道官府今夜布下了天罗地网,交通必然也被监控了,那么23个小孩的目标太大,要撤走很难,所以...
今夜就处理掉。
事情太大了,单单一个团练所搞不定,封庭知道自己现在就两个选择,一,上报刺史府,二,上报给州司马。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都将得罪一方,就得看值不值得了。
其实封庭现在最该汇报的人是自己的上司,也就是那位正团练,但他知道以后者的谨小慎微,是绝不肯冒险的,巴不得不知道这件事,万一惹上事,对方还可以拿他未曾汇报给他这件事脱身。
所以封庭拿起了手机,正要拨出一个号码,没想到这个号码先拨过来了。
“封大人,我这边也查到一些情况,不知你可有时间听?”
是陈然。
封庭意识到了——这个陈然想拉拢自己进他的阵营。
其实一般人都会选刺史赵瑜,而不是品级跟背景次一些的陈然。
但环境造就局势,危机之下,赵瑜背后的人撑死了只在金陵城级,根本压不住当前朝廷针对灵气复苏危机的严苛政策。
当前看来,赵瑜跟陈然班底两分,刺史府的布控点出事,也就是说内奸在赵瑜班底,十有**位置还不低,那赵瑜要解决危机的概率很低。
退一万步讲,万一危机解决不了,一把手赵瑜只能拉陈然顶罪,但陈然的能力很强,背后也不简单,最差也能把一起赵瑜拉下水。
那自己不管选谁都是掉坑,还不如跟他的领导一样佛系置身事外。
但万一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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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庭没有犹豫,不是因为他信任陈然能赢,而是因为他做不到置身事外,因为当年他做官差的时候也从来不曾在百姓遇险的时候退缩过吧。
既然必须掺和,那就挑更聪明的那一个。
“陈大人请说。”
陈然神色松缓了许多,刺史大人看不上这个新来的草根副团练,他却打听过,觉得封庭此人非同小可,值得拉拢。
陈然:“我们这边分析过大量案情信息,发现这些人基本能精准找到孩子的信息,并且23个孩子基本都是家长监管不力的情况,能让他们轻易得手,说明这伙人里面有人可能在幼儿园跟小学体系中工作,但这些孩子都在不同的学校...所以这个人在教育部门,能轻易查到所有孩子的信息。”
“而事发后,官府极为看重,民怨沸腾,城市安防提升到了一级戒备,各个系统融合办案,教育系统也自然被容纳进入,那么这个人应该也被赵瑜引入核心班底,好配合他们做防护调查工作,所以这个内奸的身份其实不难调查,毕竟那个班底里面出自教育体系的也就几个。”
封庭接电话的时候,其实人一直在动,因为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剐蹭。
地上本来有蒋春的血迹,除了脚印,有人落地翻滚过,所以有剐蹭,但也有个血手印,大概是翻滚的时候按到了血迹,然后...血手印有点奇怪。
其余手指内扣,唯独食指伸直。
查看现场的封庭目光看向冰柜下方,并问:“陈大人的意思是?”
陈然这边速度够快,抛去魔灵针对“人”调查后,又锁定了内奸的范围,恐怕已经有发现了。
陈然语气深沉:“我们合作,你们团练所出人,我们这边出调查权限,各补所需。”
“好,等我消息,我这边可能有点发现。”
封庭挂掉电话后,推开了冰柜,果然在底下堆积的灰尘中找到了一个物件。
这是一个徽章,也是微型监控通讯设备,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只是科技品,不是禁忌物,不在官方禁止范围,很多有钱人都买得起,毕竟他们有时候就爱拍个什么片珍藏,不过做成这么逼真的徽章还是少见的,没有几万星币拿不下来。
这中东西不该存在这,所以...从手指血印来看,应该是阿刁扔的,也是她提醒的,但她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那就是她从章程身上取下并且趁机扔进冰柜下面。
里面很可能拍到了行凶者的脸。
下属拿出光脑,将芯片插入设备侵入查看,很快他们看到了最后的监控视频。
里面...很昏暗,不太确定设备能不能分析出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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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城工业区,这个区域一入夜就少人,但新区比老区好很多,那边宿舍人多,老区却早已破败,不管是宿舍还是厂房,都得翻新整修。
因为资金没到位,这里已经废弃很久,别说人,就是鬼都不来。
但偶尔...也有车辆进入。
从便利店开出的运输车早已转换过,现在用的是不相干的□□,但这些车把人送到后就开走了。
他们很谨慎,不肯落下任何破绽,因为便利店那边的痕迹可以不处理,因为他们离开了,附近的监控被他们避开,斩断了尾巴,但这里不能有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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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的水流声是唯一的声音。
章程睁开眼,发现他们正处于一个工厂内部,但并不是一般的制造业工厂,倒像是酱油厂或者酿酒厂。
这里应该是生产室,水管还漏水。
身上被绳子捆严实了,章程试图挣扎逃走,但发现身体疲软,完全使不出力气。
当然对面的阿刁也一样,被扔在角落里。
章程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在此前意外发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人接近他挽手不是为了做戏,而是为了趁乱取下他衣服上的徽章。
现在他们的处境是一体的,所以他没有声张。
留下的徽章里面应该拍到了那些人的样貌,如此就可以根据人脸做全城检索调查,能大大加快他们调查的速度,进而查到他们的老巢位置。
当然,这只是一中可能,最好还是靠自己脱身,旁人可依赖不得。
被官府找到对他也不是绝对的好事。
章程琢磨着如何逃走的时候,阿刁也醒来了,两人目光对视,难得不废话,只各自琢磨着脱身。
阿刁观察周遭环境,又嗅了气味,酿酒厂?
还是一个年头很久的酿酒厂。
绑得好紧,难以脱身。
没等阿刁想出脱身办法,一扇门打开了,嚯,一下子进来好多人。
9个。
9个人一起进来了。
眼熟的就一个,好像是之前便利店后院出现那个男子,能指挥女店员的,显然他的级别比其他人高一些,那么其他八人也跟他同级别,否则不会穿一样的衣服。
阿刁就纳闷之前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原来是去换衣服了。
这么有仪式感,是要办大事啊。
不过这衣服上的样式好像似曾相似,在书上看过。
五角星。
黑底蓝纹五角星?
阿刁看过的书太多太杂,一时想不起来,看着这九人井然走进来,后头倒是也跟着进来几个人,显是下属,拖着另外三个粽子进来了。
看捆绑方法,跟他们两人是一个类别的。
没多久,阿刁跟章程也被拖过去了。
五个人被拖到了一个大石盘上面,原本这里应该祭酒堂,但现在被用来...啊!
有人惨叫了,因为被割破了手指接血。
好大一个脸盆。
阿刁看到凄惨的那个男子,顿时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其他邪徒正拿着利刃朝他们几个走来。
瞧着那边脸盆距离自己最远,目光一闪,阿刁决定蹭点念力增加绝地反击的可能性,于是惊恐道:“杀猪放血也用这么大盆啊。”
“而且叔叔你们就一个盆,所谓一盆不能接五血。”
“不能轮着来么?”
额,好像也对哦。
手持凶器准备同步杀猪的邪徒们被提醒到位,当即反应过来了,一个老者似乎权柄最大,一挥袖子,道:“那就按顺序来,血流差不多了再换下一位。”
排第二的那个青年:“!!!”
他的心态有点崩。
不患寡而患不均,说好的一起被放血呢!
来自刘光 180!
割肉放血疼得不行,他怒瞪阿刁。
阿刁却是沉浸于刘光单人 180 18 20 30 ...的持续念力增加中。
咦,这人估计也吸收了灵气,看穿着官衣的打扮应该是陵城的官秩子弟,有门路吸收灵门释放的灵气或者得到灵栽体,另外两人也有一个穿官衣,最后一个则是普通的衣服,但看着也不简单。
所以他们五个人都吸收过灵气,而刘光跟章程一样都能轻易爆出一百多近两百的念力值。
是头好肥羊。
来自赵旭 230 ....
来自章程 220 ....
虽然知道阿刁的逼逼能拖延时间,但章程还是对她产生了怨念。
我的天,快一千了!念力 得太爽了,轮到阿刁自己被放血的时候,她都恨不得自己也能爆出念力,越痛越好!
端着脸盆的邪徒甚至觉得自己从这个女孩眼里看到了...愉悦。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麻油,这哪来的变态?
要不要建议大长老把这女孩留下,绝对是个教徒苗子啊。
不过疼是真的疼,阿刁看着流血的手腕,不得不故意控制呼吸伪装虚弱,就差岳云鹏似鼻孔直抽抽了,好像会流血过多而死一样。
她的女性身份跟年纪是最好的伪装。
对阿刁有些熟悉的章程冷眼看着这一切,知道这小作精远没那么脆弱,但现在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把她揭穿了对他没好处,所以他什么也没说,自己也在暗暗调整气力。
但本就被电击过,身体虚弱,加上失血,他们哪里来的气力翻盘?
五个人其实内心都很焦灼。
“可以了。”
估计不能死人,否则失去价值,所以邪徒结束了对阿刁的放血,甚至贴心给贴了个猪猪脸的创可贴。
阿刁:“...”
接着他们挪来了五口大酒缸,阿刁忽然一怔,目光一扫整个场地,发现这里一共28口大酒缸。
减掉他们5个人,剩下23口,不正好够23人吗?
所以那23个稍小一些但都盖了尖斗笠的酒缸里不会都装着...
下一秒,那老者随手掀开了一个尖斗笠,底下酒味释放开来,一个六七岁男孩苍白憔悴的脸露出,阿刁五人表情齐齐变了。
一个个酒缸被打开了,一个个孩子被显露出来,具是奄奄一息。
他们都被泡在了酒里,而且泡了不短的时间。
浓烈的酒气释放浮沉于偌大的空间,就在中心的阿刁几人感受最为强烈。
第一次觉得酒味如此令人作呕,但他们也无暇愤怒这些人对这些孩子的所作所为,老者手指一点,“把他们也放进去。”
很显然,他们也得泡酒。
阿刁正惊疑,却见老者轻飘飘加了一句,“他们与孩童不同,这些孩子是纯真干净的,真神不会挑剔,但这些人早已经过五谷玷污,体质不纯,需以人彘分之重组,以酒酿重塑醇厚本质,否则这祭祀必然不成。”
什么人什么彘?!!是我们认知的那个人彘吗?
五人瞬间心态全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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