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师兄,吃完了就出去消消食吧”。曾雅倩笑盈盈的看着贺章。
贺章嚼了嚼嘴里的饭,看了眼饭盒里还剩大半盒的饭菜,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哦,我吃完了,出去逛会儿”。
说完放下筷子,快步的走了出去。
贺章走之后,曾雅倩缓步走到饭桌前收拾桌子。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心情有些复杂。
“哪张是你的床”?收拾完桌子,曾雅倩回头嫣然一笑。
陆山民指了指上下铺,“下面张是我的”。
“一个多月没住,床单被套都该换了”。
曾雅倩走到床铺前,一边收拾床铺一边说道:“在金融高专上大学的时候和关悦一起去过一次男生宿舍,又脏又乱,跟猪窝一样。没想到你们两个大男人住的房子,还挺干净”。
“从小习惯了,自打记事开始,家里的家务都是我做,爷爷虽然只是个山村教书匠,但,是个很讲究的人。而且山里的猎人都很注重细节,要是马马虎虎,进山之后就回不了家了”。
曾雅倩停了下手上的动作,打趣道:“山里的猎人不说谎,山里的猎人很勇敢,山里的猎人很老实,现在又是山里的猎人很注重细节,以前真还不知道猎人这个职业有这么多优秀品质。要不我们以后的孩子也别上什么学了,送进马嘴村当猎人吧,比上那些贵族学校靠谱多了”。
陆山民咧嘴笑了笑,“那可不行,山里很危险的,毒蛇猛兽不说,还容易迷路,我可舍不得”。
曾雅倩咯咯一笑,百媚丛生,“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
铺床单换被套这种事情曾雅倩从来没做过,在家里有家人,就算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关悦帮忙,忙活了好半天才把床单铺平整。接下来换被套就麻烦了,尝试了各种方法始终不得要领,棉絮在被套里乱成一团,怎么都无法铺平。
陆山民实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过去,“让我来吧”。
陆山民把棉絮拿出来,对叠成长方形,然后慢慢的顺着放进去。
“先放一头进去,抓住被子的两个角,中间先不管,然后把另外一头放进去,抓住另外两个角”。
曾雅倩站在一旁,没有看陆山民怎么装被子,而是含笑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浓密的眉毛,透着光亮的眼睛,再配上他装被子的动作,很帅,比电影里的男明星还要帅。
固定好四个角后,陆山民提起被子的两个角,在空中抖动了两下,被子落下的时候,已经装好了。
“是不是很简单”?陆山民起身问道。
曾雅倩点了点头,“很帅,以后家里装被子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你不打算学”?
“学会了就看不见你装被子的样子了”。曾雅倩含情脉脉的盯着陆山民。
陆山民轻轻搂住曾雅倩,“那就不学”。
曾雅倩双手勾着陆山民脖子,深深的埋入陆山民的胸膛。
“山民,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小心眼儿的女人”。
“别这么说”。陆山民拍了拍曾雅倩的后背。
“我害怕失去你,所以昨晚逼你,我见不得别的女人对你好,所以刚才不顾及你的感受,故意刺激韩瑶”。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没关系”。
“我自私、我小气、我不够温柔、我脾气很倔,而且我改不了”。曾雅倩仰起头看着陆山民的眼睛。
陆山民笑了笑,“你就是你,为什么要改”。
“我是个不完美的女人,你一点也不介意吗”?
陆山民摇了摇头,“这世上没有谁是完美的,而且,你怎么确定你所认为的完美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呢。”
陆山民摸了摸曾雅倩的脸颊,“一千块一杯啤酒,利用陈大成找我麻烦,陈大成被我打倒之后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还花钱顾我打你爸、、、这些事情怎么看都不是个温柔可爱的女孩儿能做出来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曾雅倩再次将头靠在陆山民肩头,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随之消散。
“家里的人曾经问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那个时候他们都认为我瞎了眼,连远山叔都问过我值不值得,现在,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他们,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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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章生怕韩瑶一时想不开,急急忙忙追出去,一路追进学校,慌慌张张的找了半天,才在看见韩瑶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埋头痛哭。
贺章松了口气,缓缓走近,站在离韩瑶几米开外的地方,心里一阵纠结,情情爱爱这种事他不太懂,劝人这种事他更不懂。
足足站了半个小时,韩瑶还没停止哽咽。
贺章实在看不下去,喃喃道:“这件事,小师弟做得确实不地道。”。
说着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上大一的时候,下课经过逸夫科技楼,突然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女生趴在我身后,鲜血从她的腹部、嘴角里汩汩流出,沿着青石板的缝隙向花台流去,渐渐汇聚成一条红色的小溪。我现在还记得那双眼睛,绝望、痛苦、不甘。后来知道她是哲学系的大二师姐,失恋之后想不开,从楼顶上跳了下来”。
“我一直想不明白,不就是失恋吗,为什么要跳楼,人生还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要做,还有那么多人关心她,爱她。她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家里的父母怎么办?朋友怎么办?她就没想过他们的感受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自私的人”。
“后来我渐渐的发现,自私的人不止她一个,你也应该知道,这学校里,哪一年没有一两个自杀的”。
“其实到现在我依然想不明白,爱情真能让人痛苦到放弃一切的程度吗”。
韩瑶抬起头,满脸泪水,“不关他的事,他早已告诉我实情”。
贺章皱了皱眉,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韩瑶似乎完全没听进去。
“都过去了,既然早已知道,就不要再为难自己”。
韩瑶转头看向贺章,“曾雅倩心思歹毒,心机极深,她配不上陆山民”。
贺章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没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之说,在很多人看来,小师弟也配不上你。而且,小师弟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曾雅倩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
韩瑶抬头望向天空,泪水依然沿着眼角流下,“要是叶梓萱我能理解,她是个干净、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但为什么偏偏是曾雅倩,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贺章不知道叶梓萱是谁,看到韩瑶有些异样的表情,心里升起一股有些不好的预感,他其实对韩瑶了解也并不算很深,总体的印象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但他发现此刻的韩瑶有些不一样。
“瑶瑶,我虽然和小师弟认识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但我大概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别在折磨自己了”。
韩瑶擦了擦眼泪,起身对贺章微微笑了笑,“谢谢你,贺师兄”。
看见韩瑶离开的背影,贺章无奈的叹了口气,“爱情这玩意儿,真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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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屋单间配套,面积很小,除了满屋子的书,有没别的什么的东西,收拾起来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人再次出门,逛街、看电影,还去了趟王府井吃小吃。
一路上,陆山民有些心不在焉,曾雅倩知道他是在担心韩瑶,不过并没有点破,也没有生气。陆山民的表现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以他的心性,伤害了别人心里有些内疚很正常,否则就不是陆山民了。
晚上将曾雅倩送回酒店陆山民没有留下,曾雅倩也没有强制要求陆山民留下。
回到出租屋,贺章正在赶毕业论文,再过一学期,他就该硕士毕业了。
“回来了”?贺章的语气没有之前那么热情。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
贺章推了推眼镜,淡淡道:“小师弟,有些事情本不该我多嘴,但这一次你做得很不对”。
陆山民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瑶瑶没事吧”?
“现在才想起来”?贺章有些不满的反问道。“哎,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是我考虑欠周到”。
贺章叹了口气,“其实对于你,我倒也没有生多大气,你是个商人,你也有你的苦衷,之后也及时反省坦白从宽。但对于你女朋友,我是真的有些生气,明明知道瑶瑶已经够痛苦的了,还故意刺激,有必要这样欺负人吗”?
陆山民苦笑了一下,“我代雅倩向你道歉”。
“跟我道歉有什么用”?贺章指了指胸口,“不管是不是逢场作戏,瑶瑶对你一往情深,真心实意对你好,哪怕就是普通朋友也不该如此对待吧,你的心就一点不疼吗”?
陆山民避开贺章的灼灼目光,“疼与不疼有什么区别呢,雅倩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会是我的妻子,如果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算在我头上”。
贺章无奈的苦笑一下,“小师弟啊,说你是好人吧,看看你干的事儿,说你是渣男吧,看起来又像个好人,还真让人看不懂”。
陆山民也是同样苦笑了一下,“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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