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喘息声的时候,闻璐的脸色就变了。
丁秘书一个健步就冲进了厉风行办公室配套的卧室里,一拉开门,便看到床边角落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乐乐!”闻璐立马冲了进去。
此时,小包子蜷缩成了一个虾米,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一张脸上大汗淋漓,小小的无关拧在了一起,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只有出的气几乎没有进的气了。
闻璐吓得脸都白了,惊慌失措中抱起小包子,连声催着丁秘书,“去车库开我的车,快点,开到公司门口。”
丁秘书也吓得不轻,恍神两秒才回过神来,急匆匆的往外跑。
厉风行刚开完会回来,被丁秘书撞了个趔趄。
身边的秦助理面色不虞,冲着丁秘书跑远的身影喊,“丁秘书,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哪儿?”
而办公室里,闻璐已经抱着小包子出来了,正和厉风行打了个照面。
看到闻璐怀中明显不对劲的孩子,厉风行也是面色一紧,“怎么回事?”
闻璐无暇和他争执,冷着脸丢下一句,“厉风行,我没想过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竟然会为难一个无辜的孩子,走开——”
说完,她抱着小包子匆匆离去,没给厉风行半秒辩解的机会。
“厉总。”秦助理担忧的看着厉风行。
厉风行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虞,但还是说,“跟上去看看,别让她开车。”
“是。”
闻璐抱着小包子在集团门口焦急的等丁秘书开车过来,等了半天只等来秦助理。
“丁秘书呢?”
秦助理下车给她开了后车座的门,催促道,
“闻总,快上车吧,丁秘书这会儿六神无主,车都开不出来。”
救人重要,闻璐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抱着孩子上了车。
“去最近的医院。”
距离嘉腾集团最近的医院就是市医院,开车只要十分钟的路程。
但闻璐看着小包子打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仿佛难以呼吸似的,一颗心便悬的越来越高,“开快点儿。”
秦助理踩了一脚油门下去,忍不住想替厉风行解释两句,才刚要开口,后面又传来闻璐催促的声音。
“再开快点儿。”
算了,有的是时间解释,孩子的安全重要。
下了车,秦助理直接下车接过闻璐手里的小包子往急诊里面跑,闻璐穿着高跟鞋,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急诊科里很快有护士指挥将孩子放到病床上。
医生很快就被叫了过来,拿着小手电掀开小包子的眼皮查看,边看边问,“怎么回事?有什么症状?”
闻璐有些语无伦次,“我发现的时候他缩在床上,发冷汗,脸色发白,有些抽搐,刚刚送来的路上好像不能呼吸了,脸都憋紫了。”
“有呕吐吗?”
“没有。”
闻璐刚回答完,小包子忽然痉挛起来,医生眼疾手快将他翻着侧身过来,‘呕’的一声,大口的呕吐物沿着病床一侧流下来,混合着胃酸的气味格外刺鼻。
“乐乐……”闻璐已经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医生神色严肃,吩咐护士,“叫儿科和心外的医生会诊,初步诊断怀疑是心脏病,准备送手术室抢救。”
‘心脏病’?闻璐心中咯噔一下。
心外科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
走廊上只有闻璐一个人,她坐立不安,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心脏病的问题。
她刚刚一直以为是厉风行听了公司的一些谣传故意对小包子不好,所以把他关起来了,是她冤枉厉风行了。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闪了闪灭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闻璐问,“医生,他怎么样?”
正好手术室里,其他的护士和医生将小包子推出来要往监护病房送。
手术是成功的,闻璐松了一口气。
主导大夫摘下了口罩,“孩子是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种病只能养着,定期检查,然后合适的机会做心脏搭桥手术。”
“先天性的心脏病么?”
“是的,具体的治疗方案之后我们心外和儿科的医生开会后再讨论,主要是现在孩子年纪还太小,做手术的话不管是术前还是术后的护理都会存在一定的障碍。”
“我明白。”
闻璐去了病房,看着小包子小小的一张脸被氧气罩扣住,一下子觉得很心酸。
这会儿他才明白为什么跟着小包子来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无力继续抚养孩子’,一个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需要父母和家庭付出比寻常家庭更多百倍的照顾,除了心力之外,还有金钱都不是普通家庭能负担的起的。
闻璐相信小包子的父母不是有意要抛弃他的,小包子自己或许也知道,否则的话不会不哭不闹,这么乖巧的待在她身边。
只是人生有得时候就是到了这种艰难的困境,不得不做出决定。
难为孩子这么小,就理解妈妈所做的事情是为他好。
小包子住的是重症监护室,一扇巨大的玻璃隔开了外界,闻璐站的久了,有些低血糖,扶着玻璃窗直闭眼。
“是不是又忘记吃饭了?”
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睁眼便从玻璃窗的倒影上看到身侧的高大身影。
是厉风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
想到之前在办公室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闻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厉风行说,“来了一会儿了,看你一直在看乐乐,就没打扰你。”
“之前的事情抱歉啊,我不知道情况,秦助理都跟我说了,你是带乐乐去办公室休息的,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犯病,真的抱歉。”
接连两个‘抱歉’的字眼落在厉风行的耳中,让他皱了皱眉,露出几分不虞的神色来,“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就算是离婚了,我们也不至于成为陌生人。”
闻璐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点闷,“嗯,好歹是一个公司的,所以还是合伙人。”
这显然不是厉风行要的解释。
见她弱风扶柳似的站不稳,厉风行也不好跟她说太多,“去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在这儿待会儿。”
话音刚落,她的腰身一紧,不等她反应,厉风行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径直朝着这层的来访者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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