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璐这番话咄咄逼人,丝毫没给张漫雪留面子。
明着她是讽刺张漫雪,可暗着她却是很想知道厉风行又打算用什么方式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维护她。
僵持中,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火星。
对上闻璐的目光,厉风行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张漫雪说,“抱歉啊,是我之前没注意过,没看出来厉总和闻总是夫妻,今天看闻总和这位先生一起来,才误会了,真的抱歉,这样我自罚一杯。”
说着,她给自己倒了酒,五十二度的白酒,眼睛不眨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让各位误会了,我真的很抱歉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她便咳嗽起来,似乎是喝的急被呛着了。
一旁的厉风行递上纸巾,皱着眉的样子似乎是心疼。
女人总是惹人怜爱的,尤其是张漫雪这样看似知书达理,娴雅柔弱的女人。
闻璐原本还有很多可以让她下不来台的话,可看到厉风行这副样子,她在心中自嘲的笑了一声,作罢了。
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闻璐去洗手间。
韩越原本要陪着,被她婉拒了。
虽说解释了她和韩越只是朋友,但是张漫雪的话倒也提醒了她,在公众场合这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越少越好。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她和厉风行还是得保持表面的恩爱。
洗手间里,镜子照着她略显苍白的面色,她翻包拿了口红补妆,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精神不济。
镜子里,口红的颜色明显让她显得有气色多了,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一头黑发盘在脑后,露出优雅的天鹅颈,坠着水滴形的祖母绿宝石项链。
她是个标准的美人,从小身边的人就这么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忍不住的拿自己去和张漫雪比起来,半晌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皱了皱眉露出自嘲的神色。
她和张漫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论是长相气场职业爱好,还是性格。
都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出了洗手间,有一条长的回廊通往宴会现场,走了没两步她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走廊上,厉风行靠墙站着,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正吞云吐雾,见她来了,忙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掐灭了烟头,缓缓站直。
闻璐记得厉风行分明是不抽烟的。
正想着,厉风行问,“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她回过神,目光从垃圾桶上抬起,“没事,我出来透透气而已,桌上的氛围不太能让人舒服。”
这话话里有话。
厉风行斟酌几秒,“这次慈善晚宴后的医疗车都将由市医院选购,张医生是负责人。”
闻璐说,“你不用跟我解释,我刚刚在桌上那么说只是为了嘉腾,你和谁怎么样,我都不会干涉,只要别影响到公司就好。”
现在也没什么资格干涉。
说完,她朝着宴会厅方向走去。
厉风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闻璐,你在吃醋。”
肯定句的语气,好像吃准了她的冷漠都是伪装一样。
闻璐的身形一顿,声音紧绷的不像话,“你想多了。”
对于她的这个否认,厉风行眼角反而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问,“让lisa带过去的月饼收到了吗?”
闻璐愣了一下,“收到了。”
“味道喜欢吗?”
“挺好的,谢谢。”
见她这么淡定,厉风行皱了皱眉,朝着她走了两步想问点什么,“那月饼……”
闻璐却忽然打断,“厉总,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厉风行说话,她便径直离开了走廊,背影有些仓皇。
回到酒席之后不久,厉风行也回来了。
有人调侃他们夫妻俩去个洗手间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避开旁人谈些悄悄话去了。
闻璐也礼貌的笑笑,并不反驳。
反倒是韩越有些担心她,“今天这个场合好像什么也不好谈了,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过会儿节目结束就不等了,我可以先陪你离开。”
原本来这儿就是为了泗水的那块地,既然厉风行有意谈那块地的事情,那她也就不必要操心了。
想到这儿,她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晚会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成年人和童声夹在其中,仿佛人世间百态。
主持人在台上致谢今晚捐款的老总们,来参加的宾客陆续离开席位。
走之前,出于礼貌,闻璐去跟郑老爷子打招呼。
“回市区还需要一段时间,郑局长,我就不多留了,要是山区的事情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可联系我。”
郑老爷子五十多岁的人,依然腰身笔挺,很有军人的刚毅。
见闻璐要走,慈祥的笑了笑,“我刚刚还和小王说呢,要是有空的话,请你到泗水这儿来多玩两天,我们这儿新开发了一个水上农家乐,很不错。”
能得郑老爷子邀请,那几乎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事情。
这老爷子平素最不爱和生意人打交道的,今日不知怎么的,竟看闻璐顺眼。
闻璐得体的笑着,“好,到时候您叫我,我肯定来,泗水的空气好。”
“就这么定了。”
闻璐回头找韩越,“韩越哥,我们走吧。”
韩越点点头,和她并肩离开。
另一边,厉风行刚和朋友打完招呼,眼角的余光瞥见闻璐离开的身影,立马迈开步子要追上去。
“行哥,”旁边忽然伸出来的手,却拉住了他的西装下摆。
回头看到张漫雪坐在椅子上,面色微微熏红,俨然一副喝醉的样子。
“行哥,宴会结束了吗?”
厉风行眉头一皱,张漫雪今天的确是喝了不少酒。
他总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管。
犹豫的功夫,再抬头的时候,闻璐已经不见了。
回到家,于妈给靠在沙发上休息的闻璐端了一杯蜂蜜水过来,“太太怎么还喝酒了?您这身子,自己也不爱惜,出去之前我怎么跟您说的。”
闻璐说,“喝的是红酒,只喝了两口。”
于妈这才松了口气,“那还好些,听说喝点红酒可以助眠。”
喝了酒的闻璐有些黏人,冲着于妈撒娇,“于妈,我饿了,宴会上人太多了,没有吃饱。”
“好,我这就去给你弄夜宵,”于妈朝着厨房走,边走边说,“对了,书房的月饼盒我放在茶几下面了,您吃点先垫垫肚子。”
书房的月饼?那不是厉风行送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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