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说得合情合理,可晏子斌脸色依旧不好看,“就算母后放不下,那也不能让她住进长明宫!”
晏欣彤继续叹气,“皇兄,这其中的缘由你我清楚,可是母后被蒙在鼓里,我们这般阻拦,会不会让人起疑?”
晏子斌口气冷硬,似乎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就算让人起疑,那也不能让她住进长明宫!”
晏欣彤咬着唇,一时间也想不出好法子。
因为担心宇文娴清犯病,这事又必须得拿个主意才行,沉默片刻后,她小心翼翼的提议道,“皇兄,你看这样可行……我们让母后住进长明宫,多派些人手看着她,也尽量不让她在龚明寝宫里过夜……”
“不可!”晏子斌态度坚决,打断了她的提议。
他如此不通情理,反而让晏欣彤有些不满,“皇兄,母后神志刚有好转,如今好不容易摆脱了疯症,我们这样拒绝她,难道你就不怕她疯症复发?龚明假扮父皇之事,你知我知,可是母后不知,在她看来,照顾和陪伴自己的夫君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我们如果反对坚决,母后一定会气恼的。万一又引发疯症,那我们这几年的心力岂不是白使了?皇兄,母后不仅生养了我们,且为了你的太子之位操碎了心,如果她不过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我们为何要阻拦?我们都是母后所生,我们从小所提的每个要求,母后可都是满足了我们的。皇兄,看在母后对我们煞费苦心的份上,你就答应了她的心愿吧。”
她一番肺腑的话让晏子斌紧抿上薄唇。
晏欣彤激动过后又有一些歉意,“皇兄,臣妹并未有责备你的意思,只不过希望你能替母后多想想,臣妹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她身边又没有一个可心的人,如果她真想去长明宫,不如就成全她吧。”
晏子斌蹙着浓眉,眸光沉冷的看着虚空之处。许久之后他才沉声道,“此事朕会考虑。”
晏欣彤欣喜,皇兄能考虑,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他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自然没理由再纠缠这事不放。想到自己还在外的侄子,她又开口问道,“皇兄,骅儿都离京好些时日了,是否该让人将他带回来了?”
提起儿子,晏子斌脸色更加难看,连嗓音都变得凌厉起来,“别提他!朕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晏欣彤又忍不住揪心,“皇兄,骅儿年幼,说出的话都是无知童言,你没必要同他较真的。”
晏子斌冷哼,“哼!年幼无知?你见过五六岁的孩童离家不归的?他若生性顽劣朕也就认了,可这个不孝子居然当面指责朕、说朕害他失去亲娘。如此逆子,朕就当没生过!”
看着他因为儿子再度气恼,晏欣彤也不敢再劝下去,就怕越劝他越让他置气。
不过要说皇兄会放弃太子,这不太可能。皇兄所言不过都是气话而已,他就太子这么一个儿子,怎可能真不管太子死活?
快到达京城时,楚雨凉他们一行人再次回了佟子贡在郊外的那处庄子。
当初决定要迁移时,佟子贡将自己的家当以及安定候府的下人都安排在这个庄子里。时隔多年再次返京,他留在这里的人和事起到了极大的用处。
这大半个月里,佟子贡和紫弦的关系非但没有好转,到了庄子里后,紫弦更是没拿好脸给佟子贡。不是她仗着佟子贡在乎她就骄慢,而是……看着一个个美艳妖娆的丫鬟对佟子贡嘘寒问暖、甚至巴不得当场替他宽衣解带的摸样,她就恨不得拿斧头把佟子贡给砍了。
要不是楚雨凉暗中拉着她,她早就转身离开直接去京城了。
楚雨凉将她带到一间厢房里,看着她一副痛恨想杀人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你啊,要是真在乎他就对他说去,看看你们现在,简直是自己折腾自己。”
紫弦握着拳头坐在凳子上,浑身全是怒火,“师叔母,我哪是想自己折腾自己,分明就是他太不检点!缠着我的人是他,死皮赖脸的人也是他,留在柏君庄里的人还是他,可你见他的样子,是心甘情愿吗?现在回京了,他本性就全都露出来了。师叔母,你说这样的男人我能不气?也好在我爹娘还未同意我跟他的婚事,否则我一定杀了他!”
她气也是应该的,楚雨凉承认,姓佟的那货就是太不要脸了。没想到在他们离开后,他把安定候府的女人全都安排在了这里。尽管那些女人也都是没名没分,可看看那些女人,哪一个像是认真做事的?一个个当丫鬟的也能浓妆艳抹、说句话嗲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别说紫弦看了受不了,她现在心肝肺都还在抽痛呢。
“紫弦,你也没必要为此事生气,大不了不理他就是了。”
“师叔母,哪是我想理他啊,分明就是他一直纠缠着我。”紫弦红了眼眶。早知道这人如此不自重,她真的不该让他留在柏君庄的。同他那样自以为是的人在一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呢。
“紫弦,你啊别伤心……”楚雨凉站在她身旁,轻拥着她,“我跟你说,对付他那样的人你就不能露出真实的情绪,不管开心不开心、难受不难受,你都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那人心气太傲、虚荣心强,若是知道你为了那些女人在这里生气、难受,估计他是最高兴的。”
紫弦抬头望着她,“师叔母,那我该如何做?要不我还是进城去吧,眼不见为净。”
楚雨凉摇头,“逃避也不是办法,那混账东西说不定还会跟着你去的。”
紫弦咬牙恨道,“真想杀了他解气!”
两个女人正说着话,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男人,楚雨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别说紫弦想杀他,就连她都想暴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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